“不作數了!”
“全不作數了!”
“說什么和咱共享大明天下……”
“說什么咱的好處全在后頭!果然都他娘地大忽悠!”
秦淮河畔一艘畫舫里,鶴慶候張翼、懷遠侯曹興、舳艫侯朱壽三人正尋花問柳、吃喝玩樂著,卻不想驟然聽到傅友德回京的消息!
不是要回京,而是人都已經在京城了,猝然之間,連應對點什么都根本來不及!
當聽到這消息的時候。
三個人的酒都頓時醒了一大半兒,三人先是面面相覷,而后則是不耐煩的把包間里就所有人都一股腦兒地趕了出去,一陣陣地罵罵咧咧。
“周老弟、范老弟,全都中到你們口中了!這位咱一手捧起來的陛下……他當真是一心想要當他的好皇帝吶!”
“當初話說的真好聽!”
“現在讓傅友德來對付咱這些扶著他的人,過河拆橋!簡直就是過河拆橋!”
“那時候沒有咱這些人,他以為他能那么順順利利、安安穩穩地走進奉天殿、坐到那張椅子上去?”
“……”
此刻,張翼、曹興、朱壽三人心中,自然各自都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立刻覺得自己被騙了,一個個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這個可能性他們一早就想過,也懷疑過,也是因此才會有之前的各種試探和蠢蠢欲動。
可在此之前,那只是揣測而已,沒捅破過窗戶紙。
而現在。
這層窗戶紙卻是明晃晃被捅破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這都還只是暗戳戳地搞了點動作、試探試探,對方就直接提起傅友德這個刀尖朝著他們來了!
正當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罵罵咧咧的時候。
坐在圓桌另外一側的兩名中年男子,也是一臉意外和不敢置信的樣子。
二人相互對視著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瞪大了雙目。
這二人自然就是已經打入張翼三人內部的、道衍和尚一早就安排在應天府的暗樁,周立軒和范松德。
混到張翼三人身邊之后,周立軒和范松德并沒有立刻就著急著跳來跳去。
而是一如既往地只當自己是個一心巴結勛貴的商人,沒事喝喝酒,玩玩女人而已。
作為道衍和尚的暗樁,心思是不會孬的。
他們自然知道小皇帝和他背后那個人一定會安排人手緊盯著淮西勛貴——自己二人剛剛打入內部就上躥下跳,這也太可疑了,這不等著被錦衣衛抓包么?
這種事情,慢工出細活,拼的就是一個耐心,否則很容易就功虧一簣,甚至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聽著張翼三人氣急敗壞的罵聲,周立軒和范松德二人更是各自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彼此的眼神里,都帶著「果然!」的意思。
不為別的。
而是這三人氣急之下說漏了不少嘴,譬如朱允熥和他們之間的許多、過河拆橋云云……
索性此刻張翼三人都不冷靜,更沒功夫關注其他,周立軒壓著聲音湊到范松德耳邊嘆道:“和主人說的那般……他們之間存在交易!”
范松德也點了點頭,神情之中暗暗透著敬佩之意。
而后雙眼微瞇,思索了片刻,也壓低聲音道:“這是個重要信息,但現在的重點……卻并不在這兒。”
周立軒立刻會意。
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抬眸掃視了張翼、曹興、朱壽三人一眼。
而后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砰”地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故作驚訝嘆道:“什么?竟還有如此行徑!!?信義何在!禮義廉恥何在?”
他趕緊先拱了一把火,看熱鬧不嫌事大,或者說,他本來就要把事情搞大!
對于他們來說。
應天府這邊當然是越亂越好!如此北平那邊才會有機可乘,他們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原本他們警惕著應天府這邊的錦衣衛,不敢立刻有大動作,心里還在愁著:當如何把下一步走得穩穩當當,如何不惹人注意地把亂子拱起來。
或者也可以說。
他們這段時間按兵不動的等待,其一是防備著錦衣衛的查探,其二更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和爆點。
只是現在,他們沒有等來這個契機和爆點……
小皇帝和他背后那個人自爆了!——特么的……這不就是天賜良機么!?抓著這個機會一把子攛掇起來,正好!
想到這里。
周立軒立刻看向張翼、曹興、朱壽三人,試探著安撫道:“背信棄義之事固然令人發指,不過……三位哥哥,你們不如先息怒息怒?”
張翼當即氣得“砰”地一聲拍桌,大罵道:“息怒?這他娘的怎么息怒!老子被一個小孩兒這么擺弄!從來沒有過的事!”
周立軒也不著急。
而是故作輕松地輕嗤一笑,冷靜的道:“可是……咱們的時機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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