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二人面上的緊張、惶恐、害怕等神色,盡皆如潮水般消退下去,只有堅定的目光,透著對求生的渴望。
周立軒言簡意賅交代好之后。
再沒有和范松德拉扯其他任何的事情,而是雙眼微瞇露出決絕之意:“張翼他們三個人下了朝肯定就要來殺我們了,再拖沓些時候天也要大量,你我的機會便更加渺茫了,這次,不成功便成仁,走吧。”
范松德自然也不是什么會拉胯的人。
當下給了周立軒一個肯定的眼神,也是眼疾手快,細細觀察、探聽了外面的動靜之后,便找準時機,手腳麻利地和周立軒二人一起從后堂窗戶翻了出來。
根據周立軒之前的記憶。
二人果然順利地借著朦朧的天色多虧了后堂窗戶外面的盯守人員,再往外,則是比一開始要輕松許多,畢竟現在府里盯著他們的人只以為他們還在房間之內,府中并沒有混亂起來,所以周立軒和范松德只需要小心注意著,不撞見府里做事的人也就夠了。
鶴慶侯一國侯爵之府,面積自然不小。
待二人砸開一處偏僻的小門洞上面生銹的鎖鏈,天光已經開始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呼……總算出來了!我們跑出來的時間也不算太短了,估摸著很快就會有人發覺,并且開始對我們進行搜捕了。”周立軒長舒了一口氣,面上露出喜色,可神情卻并沒有完全放松下來。
一朝侯爵,手底下的能量可是絕對不會小的。
后面能不能跑得掉,還得小心鉆營。
范松德點頭道:“事不宜遲,趁著張翼、曹興、朱壽他們三個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對應天府各處出入口安排人盯梢防守,先出城區吧,否則接下來就是甕中捉鱉了。”
當然,二人一直臥底在應天府之中,做著暗樁的行當,肯定是一早就給自己留了多條后路。
雖然擔心,但除了鶴慶候府,倒也不大怕什么了。
二人話音剛落。
身后的鶴慶候府之內便隱約傳出雞飛狗跳的聲音:“快!咱們老爺有令!整個侯府都先搜一遍,不可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務必把那個姓周的和姓范的逮回來!”
“這兩個王八羔子!看著斯斯文文、人五人六的……竟然給老子玩這種鬼心眼子!連老子的眼睛都被騙過去了!等老子抓到這兩個王八羔子……”
“一定叫他們碎尸萬段!”
“he~tui!”
“……”
周立軒和范松德二人背對著鶴慶侯府的方向疾行而去,身后傳來的各種翻找聲、腳步聲、怒罵聲……也漸漸遠去。
直到身后的聲音消失。
范松德當即不屑地輕嗤一笑:“讓他們鬧騰去!”
然而,卻在此時。
二人所在的箱子兩邊,隱隱傳來腳步聲,似有若無……不僅僅是腳步聲,還有那種衣擺被風吹起時候發出的獵獵輕響,這種動靜更很快變得明顯。
周立軒和范松德二人均是心頭一跳。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后背相互靠在一起,齊齊抬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墻壁上方。
只見……
已經亮了的天光,照出一道道高大威猛的身形,他們身上穿著那身令人心悸的飛魚服,繡春刀掛在腰間雖未出鞘,可落在人眼中仿佛依舊閃爍著凜凜寒光。
令人不寒而栗。
飛魚服和繡春刀,這滿應天府就沒有人不認識的——天子親軍!最鋒利的殺人刀!錦衣衛!
看到這一幕。
周立軒和范松二人都是一陣瞳孔驟縮,臉上神情發懵,腳下雙腿則已經開始發軟。
“這里……為什么會有錦衣衛!?”
“這是沖著……咱們來的!?”
兩個人側過腦袋,壓著嗓子用只有彼此聽得到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錦衣衛找自己麻煩。
可他們又想不明白:錦衣衛為什么會沖著自己二人來?
就算自己二人突然接近當朝勛貴侯爵,可無論是身份來歷,還是他們接近張翼之前一早就做好的鋪墊,應該都沒有破綻才是?——錦衣衛調查一番之后,必然也只會以為他們是想要攀附權貴的低賤商人。
就在此時。
巷子口,一道聽不出太多情緒的聲音傳出來:
“周立軒、范松德,真是好心計、好手段啊,連老子這錦衣衛手底下的人,都差點看走了眼!”
“慌慌張張地從鶴慶侯府里跑出來,這是要哪兒去呀?老子怎么記得,你們兩個之前可是和鶴慶候、懷遠侯、舳艫候三人還稱兄道弟的,你們跑什么?”
這聲音雖不大,可現在天才剛剛亮,巷子里沒人,安靜的要死,反讓這聲音,宛如字字都是一記鼓錘,砸在他們的心臟之上
二人立刻如驚弓之鳥一般猛然回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乃是一名看起來雖瘦,卻明顯是精瘦的壯年男子,旁人或許辨認不出來人的身份。
可他們作為暗樁探子。
錦衣衛里那些權位不低的人,他們都提前做功夫探查過,周立軒咬了咬牙:“錦衣衛指揮僉事,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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