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臺和羅浩熟悉,也沒那么多客氣,直接敲定這事兒。
“當然,并列第一作者。”
“你準備怎么做?”
“真實世界研究。”
“!!!”云臺聽羅浩這么說,所有擔心煙消云散,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羅浩回老家也沒耽誤他做科研,真實世界研究這種論調剛出沒幾年,羅浩已經把它擺上議事日程,開始著手研究。
“羅博士,厲害啊。”
“海南真實世界數據研究與評價重點實驗室我一直有聯系,科研論著總要嘗試一下。”
“不過你這個選題有點難。”
“手術,總得有人做。”
得!
云臺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柴老板不給自己灌輸世界觀,羅浩這個小家伙卻上來灌輸。
不過好在羅浩并沒有就此展開,他只是描述了一遍自己的構想。
“羅博士,伱這真是。”云臺笑呵呵的說道。
到底是什么,他沒明說。
“云老師,我記得上學的時候跟您上手術,您說現在父母對孩子最大的傷害是——小時候要求呆板正直如海瑞,長大后卻要靈活奸猾如秦檜。”
“我有說過么?”
“有的,五年前3月22號,上午第二臺手術,肝癌的介入治療,患者有門脈癌栓,術中您試圖漂點碘油過去。”
羅浩的記憶力可真好,云臺笑了笑。
他知道羅浩提這事兒的意思——正確的三觀以及三觀指引下的靈活頭腦。
羅浩這種干正事不忘了薅點羊毛的脾氣云臺很喜歡。
他不是那種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就覺得全天下人都對不起自己的怨婦。
手術能做,當然要做,只要風險別太高。
論文能發,當然要發,只要別讓自己動腦子。
“行啊,那就按照你說的做。”
“云老師,醫大一院醫務處馮處長想和您簽訂一個長期的合作合同。”
“長期有多長?”
“一年?兩年?三年?”
羅浩也有些遲疑。
“看你在一院干多久吧,你不在,我也懶得去。現在飛刀還是灰色地帶,那點錢我懶得掙。”
“好,那就先一年吧。”
云臺聽羅浩這么說,一下子來了興趣,“羅博士,一年后你能回來?定下來了?”
“不知道啊,我說的是先一年。”
“行了,不扯淡了,我陪你家柴老板釣魚呢。”云臺笑道,“羅博士,你拍馬屁的水平見漲。”
“云老師,您可以理解為這是年輕人對老師的尊敬。老板忙了、累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就這么點愛好,難道我們當小輩兒的不該讓老人家安度晚年么。”
“嘿。”
“其實吧,不管是誰,只要做100例以上的頜面部血管瘤手術,論文寫的不差,老板都會過審,發在《柳葉刀》的主刊上。甚至論文寫的差點,老板會自己動手幫著修改。”
云臺一怔。
羅浩說得有道理。
可頜面部血管瘤那種手術,風險高、收益低,國內醫生還要冒著非醫療的巨大風險。
誰又會愿意做。
的確有些人有情懷,但水平不夠;水平夠的,其他疾病患者也都排著隊,沒有足夠的驅動力來做頜面部血管瘤這種高風險手術。
云臺腦海里無數念頭繁亂復雜的涌現出來——羅浩是圖什么?只為了《柳葉刀》一篇論著?
不應該啊。
羅浩又不差這么一篇論著。
“云老師,您哪天有空?”羅浩問道。
“就這幾天,我趕過去把手術做……看你把手術做了。”云臺很“嚴謹”,不愿意占便宜。
“謝謝云老師。”
云臺掛斷電話,遠遠的看著柴老拎著饅頭慢悠悠走回來。
老板這是去吃飯了?云臺一怔,吃飯都不帶自己,就給自己帶倆饅頭?
要是羅浩的話,柴老肯定不會只讓他啃饅頭就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