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恭畢敬。
“嘿,還好吧。不過也真是折騰不動了,這才幾分鐘的按壓,換我年輕時候”
柴老說到這里,停住話,深深吸了口煙,但卻沒走肺,直接吐了出去。
羅浩伸手接過煙頭,去水龍頭那澆滅,扔進垃圾桶里。
“換衣服,去icu看一眼。小螺號,伱說這面eo小組很精銳?”
“嗯,當年疫情的時候eo幾個組全省跑。有些地方有機器,但因為用的人少,當地醫院經驗不足,根本不會用。衛健委協調,醫大一、二兩家醫院的技術人員各地支援,救了很多人。”
“嗯。”柴老滿意的點點頭。
“戰斗經驗豐富,水平很高。”羅浩又強調了一下。
柴老沒說話,默默的換衣服,隨后去icu看了一眼。
醫大一院的急診急救水平、重癥水平的確像羅浩說的那樣精銳。
下臺沒多久,已經開機,產婦的生命體征已經漸漸平穩。
還不錯,柴老看了一遍,沒挑出大毛病,如果按照現有治療走的話產婦大概率有7、80的機會能活。
如果是別的病需要開刀,死亡率在10以上,愿意做的人并不多。
但羊水栓塞的患者能有這么高的治愈率,已經算是繳天之幸。
eo小組已經就位,并開機,動作麻利的一逼。
不愧是省內上ecmo例數最多的醫院,團隊訓練有素,反應及時有力。
莊院長不是衛健委的外行人,他的頭發已經炸起來,不斷地打著電話,吼著要血。
icu里的氣氛很凝重,但一切井井有條,柴老看完后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老板,我送您回去歇歇。”
“不用,我自己回,你在這兒看著。”柴老道,“所有化驗回報、病情變化微信發給我。如果不行,我找咱家的重癥團隊來支援。”
“好。”羅浩也沒客氣,直接應了下來。
國家的政策在這兒,這是國家意志,每個獨立的個體在國家意志前都渺小到微不足道。
“老孟,你和羅浩遇到一個羊水栓塞的患者?”陳勇下手術,聽到八卦,問孟良人。
“嗯。”孟良人還像是做夢一樣。
“怎么樣?救回來了么?”陳勇問道。
孟良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猶豫了很久。
“想啥呢?”陳勇有些疑惑。
“小陳,是這樣。羊水栓塞能不能救回來,要看命。如果遇到,產婦家的祖墳得冒青煙,三丈高的那種不光這樣,在場手術醫生、麻醉醫生、重癥醫生家里的祖墳也都得冒青煙。”
“!!!”陳勇驚訝。
他算是臨床菜鳥,根本沒聽說過有羊水栓塞的病例,所以不懂孟良人說的祖墳冒青煙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聽說過的羊水栓塞沒一個救回來的。別說是羊水栓塞,咱們
孟良人一邊給陳勇講一些陳年往事,一邊理順自己的思維。
當時發生的事情如同電光石火一般,孟良人根本沒時間去思考。
“他們縣醫院死了一個產婦,可能是胎盤前置什么的,還不是羊水栓塞。因為是高齡產婦,患者家屬也認可,但后來就因為這事兒,縣醫院的婦產科產科就沒了,縣里面生孩子得來市里。”
“為什么?”
“省市縣三級衛健委半年內問詢、調查了十多次,啥好人能經得起這種審查。這么講吧,來的人都是業內專家,雖然不至于像柴老那種級別的,但放在省城也是知名的專家、教授。”
“病歷,一個字一個字的摳;處置,一項一項的問。跟審問罪犯一樣,無窮無盡。”孟良人深深的嘆了口氣。
遇到羊水栓塞,產婦倒霉,醫生護士也倒霉。
“為什么?”陳勇愣住。
“咱省城每年產婦死亡的指標應該是3個,按照百分比來的,前些年多點,畢竟最近生孩子的少了。每一個產婦都金貴著呢,沒轍。”
“那”
陳勇并不了解這事兒,很是驚訝。
“今天真是,莊院長家祖墳上長建木了。”孟良人感慨,“你沒見到,術間里剛把孩子剖出來,哇哇哭呢,監護儀有點異常聲音,你說你會在意么?”
陳勇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