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震蒼穹。
莊院長想到那天晚上這幫子年輕學生排隊獻血的畫面,眼睛似乎進了沙子。
“到明天午時三刻成功勞!”
隨著柴老最后一聲唱落下,掌聲再次響起。
柴老滿面紅光,掃了一眼階梯教室里的學生,大步走到臺前。
他雙手抬起,微微下壓,“坐。”
幾百號學生齊刷刷坐下。
羅浩站在講臺的一角,面帶微笑看著柴老。
“感謝大家。”柴老微笑,朗聲說道。
聲如洪鐘,哪里又見一絲老態。
“今天本來要講外科學,但氣氛烘到這兒了,給大家講一下羊水栓塞吧。”
“大家應該知道,咱一附院這幾天成功搶救了一名羊水栓塞的產婦。毫不謙虛的講,這是我的功勞,這是一附院的功勞,這更是你們的功勞。”
“在這里,我代表我向大家致以誠摯的感謝。”
說著,柴老深深一躬。
“嘩”
階梯教室里的同學們一片嘩然。
柴老給自己鞠躬?
這是怎么個情況?
之前的一幕一幕都是羅浩帶著他們彩排過的,大家都以為老人家一開心,隨便說幾句今天的課就結束了。
能看一看這位傳奇老者,以后同學聚會都有吹牛逼的。
柴老板來的時候,老子坐在階梯教室里,你他媽站在外面和校長們趴窗戶,那能一樣么!
這就已經夠牛逼的了,沒想到在座的學生們受了柴老一躬。
都是年輕人,不知道說什么,只有嘩然。
羅浩面帶微笑,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毫無驚訝。
“有人說,成功救治一名羊水栓塞的產婦,足夠小醫院吹幾十年的。哪怕是協和,院網上也得掛消息。”
“這是真的。”
“而這份功勞,是我們大家的。”
柴老直起腰,緩緩說道。
同學們的臉上爬上紅暈。
“現代醫學對羊水栓塞的理解并不深,國外有一種說法叫惡魔點名。也就是不可預計,隨機抽選的意思。”
“這一戰,我們從惡魔的手里把產婦給搶回來。換咱得說法,就是咱們一起和牛頭馬面商量,他們把人給放了回來。”
“哄”
階梯教室里傳來喧嘩聲。
柴老并沒阻止,而是面帶微笑看著興奮議論的同學們。
足足1分鐘后,喧嘩聲低了下去,柴老開始從生理、病理的角度講解。
羅浩把自己的板書擦掉,柴老板的板書留在黑板上。
沒有ppt,只有老掉渣的板書。
但所有人都聽的入了神。
“第一個難關,呼吸循環驟停。”
“第二道難關,過敏原的存在。”
“第n道難關,需要大量的新鮮血。”
柴老一點一點的講著。
在此之前,所有學生還心存疑慮,覺得是柴老和自己客氣。在這樣的場面里,說幾句場面話也是應該的。
但隨著柴老拆開、揉碎了分析,他們都清楚了一點自己的確是救治產婦的關鍵點之一。
自豪感縈繞心中。
柴老用了1個小時的時間,簡單的講了一遍有關于羊水栓塞的內容。
包括病生理、發病的預警、急診急救的要點、術后的治療、彌散性血管內凝血的救治。
柴老沒看一眼資料,所有的資料都在腦子里。
甚至連今天一早的化驗報告他都寫的清清楚楚,數據詳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