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羅浩身邊,雷教授笑吟吟問道,“小羅教授仗義。”
說著,雷教授夸張的伸出右手,豎起拇指。
“飲水機的水都不讓喝,這特么還是人么。”雷教授道,“再回頭看看小羅教授你,直接刷臉把我家主任給叫來做手術。他能知道?他不知道。”
難道說是那次搶救,小羅一腳把雷教授徹底踹開竅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雷教授應該像哥們一樣有說有笑,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壓縮海帶好吃么?他怎么會吃這么多。”巡回護士驚訝。
“誰知道,可能是沒開燈,看不清楚,當海苔味兒的壓縮餅干吃來著。”羅浩又解釋了一句。
羅浩的屁股坐的很歪,麻總柳依依覺得好笑。
但剛剛雷教授拍馬屁的話已經把前因后果說的很清楚,手術室里都是人精,情商沒有低的。
沒人嘲笑這個學生,手術也在30分鐘后大體結束,開始溫鹽水沖洗。
手術沒多難,把肚子里的東西取出來,溫鹽水沖洗,查看有沒有活動性出血,縫合胃壁也就結束了。
對于胃腸外科來講,這是一臺小到不能再小的手術,平時都是尤老總帶著住院醫做。
手術雖然小,但取出來的東西卻讓所有人都刷新了認知。
看著堆積如山的海帶,羅浩嘆了口氣。
寢室不讓做飯,有這么多壓縮海帶,估計學生們偷偷摸摸的做了些什么。
但這不歸羅浩管。
他也沒拎著海帶出去獨自和輔導員、剛趕來的患者父母交代,而是等陳巖下臺。
可今天陳巖卻遲遲沒有轉身下臺,查無活動性出血,穩的像是第一次上手術臺的小醫生。
羅浩刷臉,陳巖陳主任給面子給到十足十。
“打完,收工!”
十多分鐘后,陳巖縫完最后一針,用鉤鑷對完皮,這才滿意的吁了口氣,轉身下臺。
“小羅,伱跟家屬交代了么?”陳巖問道。
“沒呢,等陳主任您去,我跟著看一眼就行。”
陳巖想要摘掉手套,拍拍羅浩的肩膀,但聽羅浩這么說,干脆戴著手套、穿著無菌服,一身染血的戎裝,拿起裝著海帶的袋子,“走。”
雷教授站在一邊心中透亮。
陳巖陳主任已經把給羅浩的面子拉到最大。
這么多年,誰見過陳巖縫皮的?
嘖嘖,不光是自己,陳巖這條老狗似乎也嗅到了什么,雷教授心里想到。
幸好自己見機得早,沒得罪這位小哥兒,雷教授心中更是慶幸。
見陳主任和羅浩去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雷教授沒動。
“雷教授,你怎么沒跟著一起去?”柳菲菲問道,“您老人家專程刷手就為了上臺消毒,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次。”
面對著麻總柳菲菲的“玩笑”,雷教授笑了笑,“小羅的患者,我肯定得重視!消個毒算什么,少見多怪。”
他雖然在笑,可卻很嚴肅,麻總柳菲菲愣了一下。
“我家親戚沒什么大事,多虧了當時小羅的診斷,要不是有他的診斷、搶救,人肯定早都沒了。投桃報李,做人不能不懂感恩。”
麻總柳菲菲知道雷教授的真實意思,什么家里親戚多虧了羅浩在之類的話都是屁話,被柳菲菲直接pass掉。
那天的搶救、搶救后吃飯買單等等畫面回想起來,柳菲菲感覺自己少了幾塊拼圖,邏輯鏈并不完整。
羅浩有點古怪,絕對不是技術水平高那么簡單。
“主任,請。”
羅浩按開手術室大門,一只手推開沉重的鐵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陳巖也沒客氣,大步走出去。
羅浩把門虛掩,跟在陳巖身后。
門外站著幾個人,患者的父母、輔導員,還有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生。
“手術做完了。”陳巖拎著沉重的袋子給患者家屬看。
這一套流程羅浩閉著眼睛都能做,區別只在于交代的重點而已,他的注意力放在身穿病號服的那位身上。
“羅老師!”
“哦?你是?”
“我們有微信,獻血的那次加的。”女生笑的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