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博士。”潘主任看著有些疲倦,和羅浩招呼了一聲,“你什么時候來的?”
“前幾天,先去了一趟北動。”羅浩笑的陽光燦爛,“這不,剛忙完。”
“我聽郎主任說是一個子宮肌瘤的患者?”
潘主任一邊說一邊走和羅浩走進病區。
王佳妮手里拿著手機,留下羅浩和潘主任的背影。
兩人身高相仿,183左右,看著不是很壯碩,但活力滿滿。
“潘老師,您做了一天手術?”
“這不是醫聯體么,我學生去了附近醫院,我每天要去那面做5臺手術。”
“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前幾年肝膿腫后精神頭就差了點。”
話是這么說,但披著鉛衣一天五臺手術,這身體還真不錯。
羅浩和潘主任一邊聊一邊走進醫生辦公室。
王佳妮忠實的記錄下來影像,而楊靜和靜靜的看著。
羅浩沒來之前,楊靜和看誰都是大佬,連呼吸都很輕;等羅浩回來之后,楊靜和忽然發現羅浩在大佬們的面前雖然恭敬,但卻隱隱已經有了分庭抗禮的架勢。
好像羅浩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楊靜和沒敢進醫生辦公室,而是站在門口,找了一個角度讓羅浩抬頭就能看見自己。
如果有任何需要,羅浩一個眼神自己就能出現。
辦公室里,郎院士、婦科主任、潘主任、羅浩在看完患者的檢查資料后開始討論。
羅浩有些活躍,楊靜和很難相信面對國內頂級的專家時,羅浩依舊能有說話的機會。
而且不光是說話,羅浩說得話似乎得到了包括郎院士在內所有人的認可,大家都在仔細琢磨。
32′12″后,羅浩招手,楊靜和屏氣凝神走了進去。
“郎老板,這位是北江省醫大一院放療科楊主任,患者是他家親屬。”羅浩介紹道,“楊主任,剛剛我們對患者的病情做了分析。”
羅浩簡單講了一下手術步驟。
“現在有一個問題,抓捕器的費用比較貴,如果手術的時候發現血管平滑肌瘤和心房黏連的嚴重,會放棄手術術式,走從前的路徑,這樣的話抓捕器的錢就白花了。”
“各位老師。”楊靜和知道羅浩的意思,“錢不是問題,不用考慮錢。”
要的就是楊靜和這句話。
楊靜和知道,所以他沒有繼續啰嗦,只是靜靜的站著。不知怎樣,楊靜和的頭漸漸低下,看著自己的腳尖。
郎院士和幾位主任給他的壓力如此之大,楊靜和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他們。
他生怕郎院士隨口問一個問題,自己回答不上來。
這時候楊靜和的心態與醫科大學的學生有些類似。
又過了幾分鐘,郎院士拍了拍桌子。
“那就重新復盤一下。”
“手術的時候,我先帶人上臺,做婦科的內容。大概要一個小時,這里我要注意……”
郎院士陳述著手術的過程、內容。
雖然是模擬手術,可在楊靜和的腦海里,自己已經身處手術室。
監護儀、呼吸機的滴答聲不絕于耳,一組人馬由郎院士帶隊正在緊張的完成著手術,爭取能保住患者的子宮。
“我手術做完,接下來暫時不關腹,由血管外科和介入科一起上。”
“我們從頸靜脈入。”潘主任隨即說道。
介入科前置步驟比較簡單,導絲、導管進入心房,下抓捕器,嘗試把子宮肌瘤演化成的血管平滑肌瘤的絲線從心房上拽下來。
與此同時,不在場的血管外科會從股靜脈做剖開,找到“風箏線”,等待介入科的手術結果。
如果黏連在心房內的部分能用抓捕器取下來,那是上上大吉,如果不行,在這一步就要轉從前的術式,由血管外科把“風箏線”拽出去。
每一步操作都蘊含著滿滿的技術含量。
可能普通人會覺得沒什么難度,但身為國內一流三甲醫院主任的楊靜和聽的目瞪口呆。
血管外科打開股靜脈,怎么找“風箏線”?頭從哪捋?要知道靜脈血管平滑肌瘤可是從子宮蔓延過去的。
而且“風箏線”至少1米,直徑小于1,能拽出來?到底怎么用力?
一個不小心,風箏線就會崩斷。
介入科潘主任那面用抓捕器抓住心房上的“風箏線”頭部,稍一用力,楊靜和感覺心臟就會被拽下來一大片內膜,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