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授,您真是年輕,真年輕!”方曉方醫生用力握著羅浩的手,感慨道。
“呵呵。”
“啊,您看我,這面這面。”方曉帶著羅浩等人出了高鐵站。
“方醫生,怎么穿這么多,不熱么?”羅浩笑問。
“害,前幾年形成習慣了。”
出了高鐵站,方曉把口罩摘掉,把衣服脫了,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吐出一口濁氣。
“羅教授您見笑了,20年初的時候我們這兒有患者,當時派我進icu主持搶救工作。”
“你?你們icu主任呢?”羅浩驚訝。
“害,不說這個。”方曉沒解釋,“從那之后我看見人多的地兒就打哆嗦,明知道沒屁用,也得這樣,要不然渾身發冷。我這是典型的癔癥,沒轍。”
羅浩揚眉,笑了笑。
“羅教授,終于把您給盼來了。”方曉看起來特別開心。
羅浩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和無名指顏色不對勁兒,但羅浩并沒問為什么。
“羅教授,我們這面和東蓮的情況差不多。”
方曉的功課做的相當充足,他應該是打聽了羅浩之前的一些事兒,所以開始解釋。
長南市人民醫院肯定比不上東蓮礦總,當年東蓮礦總可是全省排名前五,全國排名前百的大型三甲醫院。
只不過因為煤炭價格下跌,礦區迎來低谷,礦總也破敗蕭條了起來。
而長南市人民醫院是另外一種情況——這里從來都沒闊過,院里面硬要買dsa設備,但沒人會用。
放射科派人進修、學習,學完后人都去南方了,沒一個留下來的。
方曉屬于有心的,他是普外科醫生,手術做的不錯,已經開到了肝癌。
在協和,這就是基礎水平,但在長南市人民醫院,能開肝癌的外科醫生屬于頂流。
水平頂流,還能研究介入手術,搞聯合治療,羅浩對此相當欣賞。
只是方曉看起來略有一點搞笑。
“方醫生,你孩子多大了?”
上了車,羅浩問道。
“……”方曉表情凝固,但只一秒,便展顏笑道,“我沒結婚,也不想結婚,不要孩子了。”
羅浩沒追問,但陳勇問道,“為什么?你在長南市,收入屬于還不錯吧,怎么不想結婚呢?”
方曉笑呵呵的說道,“我前幾年專心混手術室,研究手術,把年輕時候給錯過去了。后來呢,家里給介紹了一個對象,小學老師,我覺得挺好的,就處了一段時間。”
他侃侃而談,沒有一點講隱私的別扭感覺。
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們脾氣都很溫和,相處的也算是愉快,我琢磨著就這樣吧,結婚唄,反正大家都要結婚。”方曉啟動車子,開始往醫院開。
“結果呢,我倆順其自然的去開了房,但我說我會負責任,她告訴我說不用我負責任,就黃了。”
“……”羅浩啞然。
“呦呵,哈哈哈哈。”陳勇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口。
“我知道,我是面試過了筆試沒過。”方曉嘿嘿笑了笑,很隨意的自嘲著。
這人心態可真好,羅浩笑了笑。
能說自己筆試沒過的男人,可以說屈指可數,多少人死鴨子嘴硬非要說自己還能一戰。
“從那之后,我就不琢磨了。”
長南市不大,十幾分鐘就從高鐵站開到了人民醫院。
人民醫院也沒有地下停車場,方曉醫生把車停到路邊,幾人走進醫院。
“方曉!你……”
忽然沖出來一個女人,指著方曉的鼻子,臉漲得通紅。
她的手都在顫抖,好像被什么東西堵在嗓子眼里,如鯁在喉的感覺不要太明顯。
“我今天有事,你要告就去告,別妨礙我工作。我跟你講,要是耽誤了手術,患者死亡,家屬能撕碎了你。”方曉皺眉,很認真的和女人說道。
“你……你……簡直就是個王八蛋!”
羅浩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
剛剛陳勇面試、筆試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著。
假的?
假的!
這都讓人堵門來了。
陳勇也瞪大眼睛,用肩膀撞了一下羅浩,示意羅浩趕緊看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