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院長一下子怔住。
他萬萬沒想到這么晚了,羅浩竟然還在醫院里。一個飛刀醫生,怎么就把長南市人民醫院當家了呢。
一個身影走出來,羅浩身穿便裝,微笑看著毛院長。
可毛院長卻感覺羅浩溫暖和煦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正在溫柔而緩慢的凌遲自己。
“羅教授,我就是來……來……”毛院長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羅浩對這位媚上欺下的院長也沒什么好感,患者投訴自己收紅包的時候,這位可沒給自己說哪怕一句好聽的話。
甚至在那時候毛院長還厲聲呵斥自己。
羅浩可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溫友仁還在西伯利亞挖土豆呢。
面對著結結巴巴不知所措的毛院長,羅浩沒遞梯子,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目光平靜如水。
“羅教授,都怪那個無理取鬧的患者家屬!”毛院長被羅浩看的脊背發毛,把責任都推卸到患者家屬身上。
這是毛院長能找到的唯一借口。
但羅浩只是微笑,并沒接話。
尷尬的空氣在蔓延,方曉也沒說話,任由著尷尬。
每一秒都很艱難,毛院長也沒急智,面對不想給臺階下的羅浩,他還摸不清楚對方的深淺,一時間不知所措。
尷尬還在繼續,而且隨著時間的延長,愈發尷尬。
羅浩面帶微笑低頭看著毛院長,這位還真是個草包,連場面話都不會說一句。
就這,比楊靜和那種厚臉皮的主任差了十萬八千里。
要是毛院長在醫大一院,怕是沒三天就得讓人給玩死。
難怪方曉根本不在意他,站在那一直在看熱鬧。
又幾秒后,毛院長訕訕的低聲說了句什么,轉身掩面就走。
哪怕羅浩的感知已經經過數字化加強,也沒聽清楚毛院長到底說了什么。
草包一個,羅浩心生不屑。
目送毛院長掩面而逃,方曉聳聳肩,“羅教授,一起上手術?”
“???”
羅浩面對方曉的邀請覺得他沒有邊界感。
“羅教授,我和陳主任的關系很好,前幾年還去醫大一院進修,和陳主任學過腸粘連松解術。陳主任的手法,堪稱一絕。”
方曉沒等羅浩拒絕,抬頭看著羅浩的眼睛,目光中星光點點。
“可幾個月前,陳主任在一個醫療群聊著聊著天,忽然說他只能在省里排第二了。”
“呵呵。”
“誰是第一陳主任沒說,但絕對不會是醫大的其他醫院那幾位老師。后來我估計吧,肯定是您!”方曉一五一十的說道。
說著說著,方曉的眼神熱切了很多,他口水都快流出來,“羅教授……”
“你做,我給你搭把手。”羅浩微笑。
只是搭把手?
方曉有些遺憾,但能說通羅浩上臺,這已經是上上大吉。
通過簡單的接觸,方曉也多少了解了羅浩一些。跟技術上的大佬只談技術,要不然人家都不帶自己玩。
“走走走,羅教授,這次辛苦您嘞。”方曉也算是得償了一部分愿望,他開開心心的,看樣子走路都要蹦起來。
“你們毛院長不會給你小鞋穿吧。”
去手術室的路上,羅浩問道。
“小鞋?不會。”方曉笑呵呵的回答道,“他就是一慫逼,前幾年把一個同事逼急了,人家直接拎著煤氣罐去他辦公室,毛院長被嚇的差點中風。”
“后來在家躺了仨月。”
“真把我逼急了……”
羅浩想起車牌的事兒,微微一笑,“你會怎么做?”
“拎煤氣罐那種糙活不是我能干的,這么講吧。”方曉壓低了聲音,湊到羅浩身邊,“十多年前,他還管我們科教的時候,走賬、污貪嚴重,甚至都不避人,把現金打進其他科員的卡里,然后再取出來交給他。”
“!!!”羅浩感慨于當時的粗獷。
“我搜羅了一些證據,足夠判他3年的。這不是因為怕他早晚有一天要把屎盆子扣我腦袋上么,所以提前下手準備。”
“到時候我把復印件砸他臉上,他能跪下來給我舔鞋。”
羅浩眼角余光瞥向方曉,見他沒有得意,而是很嚴肅的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就是想在臨床干活,真要是我出事,我不躲,該咋罰咋罰。但要是讓我背鍋,我肯定不干。把我逼急了,那就狗急跳墻。”
說著,方曉吁了口氣,一臉輕松,“說實話羅教授,我不想去南方,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