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曾經見過這一幕,還不止一次,但今兒這一幕對她的沖擊最大。
孟良人前后反差之大,讓人側目。
如果這貨只是傳染病院沒人要的一個老主治,仰羅浩鼻息混一口飯吃也就算了,但剛剛的病情交代表明他是有真本事的。
就這,跟在羅教授屁股后面撿裝備?他不嫌丟人?
柳依依有些茫然。
“抬患者啊,想什么呢。”陳勇輕輕踢了柳依依小腿一下,“喂,我跟你講,別假裝穿會鉛衣就精疲力竭。”
“扯淡。”柳依依刺啦一聲把鉛帽撕掉,學著羅浩扔在地上。
“柳總,你第一次來,記得走的時候自己收拾。”護士進來,隨口說道。
“……”
柳依依淚流滿面。
自己不是羅浩,扔了鉛衣沒人收拾。
羅浩卻像是沒看見也沒聽見似的,端起彎盤,拿了一把干凈鑷子走出導管室。
“手術做完了。”羅浩很輕松,也沒故意身披重甲、戴著沾血的手套去“嚇唬”患者家屬。
是柳依依的朋友,沒這個必要,但讓患者家屬看看血栓是必須的。
“這是取出來的血栓,要不是柳總強行把人拉來,估計24-48小時之內會出現肺栓塞。”
看見彎盤里像是黑色蚯蚓似的血栓,大橘的父母傻了眼,他們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粗的東西堵在血管里。
“柳總,剩下的你說吧。”羅浩笑呵呵的輕輕挪了挪血栓,隨后轉身離開,把交代的事兒扔給柳依依。
到了icu,柳依依很快看見羅浩醫療組的三人身穿白服進來看了一眼大橘,見沒什么事兒他們便打了個招呼走了。
柳依依也沒想留下來陪護。
畢竟是住院總,讓三線值班教授幫著看一會就是天大的臉了,還想著自由?
開玩笑呢吧。
做人,心里要有點數。
柳依依安撫了大橘一會,又和icu醫生、護士打了個招呼,回到手術室。
辦公室的燈還亮著,衛教授穿著隔離服坐在辦公室里,手機支架支著手機,他正在聽著什么。
“衛老師,我回來了。”柳依依整理了一下頭頂的小花帽,走了進去。
“哦,忙完了?要是有事兒就去忙。住院總這個位置,真是很不人道。”衛教授翹著二郎腿,手里捧著一杯冰美。
“衛老師,都這個點了,還喝冰美。”
“害,牛馬么,自己給自己準備個鞭子。”衛教授笑瞇瞇的說道,“胃腸有闌尾炎,禁食水時間不夠,你知道我有強迫癥,一線的技術差了點,得帶一段時間,喝杯冰美提提神。”
說著,衛教授抬眼看柳依依,伸手打開抽屜,拿出一根雀巢。
“美式沒了,給你換個細一點的鞭子?”
柳依依努力擠出一絲笑,燒水,沖咖啡。
“你怎么了?我感覺你不對勁兒呢?”衛教授疑惑的看著柳依依。
柳依依回來后少了一點平時的颯,多了幾分迷茫。
“衛老師,我今天發現了點事兒。”
柳依依抿著雀巢速溶咖啡,把今天的事兒講了一遍。
有關于診斷、救治,柳依依并沒說的太仔細,她的重點放在孟良人的身上。
羅浩羅教授手術做得好那是應該的,倒是孟良人讓柳依依有些驚艷。
衛教授很有耐心的聽完,微笑,“我剛看到白登之圍,你知道這事兒么?”
“劉邦被匈奴圍了,后來還是陳平睡了匈奴冒頓的老婆,然后那婆娘吹枕邊風幫著解圍的?好像是陳平的幾個陽謀之一。”柳依依還是有點野史八卦功底,大約說了出來。
“史書吧,尤其是咱們的史書,你得仔細看,還得分析。和國外不一樣,拿片破草席子就說是史書。”
柳依依哈哈一笑。
無論是陳平,還是衛教授,似乎都和陳勇有那么點像。
“鳴鏑弒父,就是這位的手筆。連老爹說殺就殺,老婆的話能聽?而且后來東胡問冒頓要女人,他直接把老婆閼氏送人了。就這,你說吹枕邊風能放劉邦?我是不信。”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