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上,老人看著發生的一幕一幕目瞪口呆。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么驚訝過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世界只是簡單的重復而已,毫無新意,老人曾經這么認為過。
那個讓他有好感的年輕人也只不過是一只讓自己看著熟悉的螻蟻,好感可不會影響老人的判斷。
邁出一只腳,把螻蟻碾碎,這是必然的。
可畫面里出現的已經不是c4神經網絡系統,而是巴爾的摩大橋垮塌的畫面。
的確震撼,但讓老人震撼的并不單純是巴爾的摩大橋,而是那個年輕人挑釁的、躍躍欲試的目光。
他就像是年輕的獅子,在覬覦著獅王的寶座。
雖然人已經死了,在這種垮塌下沒人能活著,但老人完全能沒想到羅浩竟然能造成這么大的破壞。
“哪的船。”老人看著正在全部垮塌的巴爾的摩大橋,輕聲問道。
“丹麥船運巨頭馬士基租用的。”
馬士基,老人旗下數不清基金里占有很大一筆股份。
甚至可以說馬士基屬于這位老人和他的朋友們。
自己的船撞了大橋,讓那個年輕人死里逃生?老人感覺到一股子荒謬感縈繞周身。
宿命,上帝之手,這些詞匯在老人的腦海里激蕩著,掀起滔天駭浪。
“船長是烏克蘭人,水手都是印度人,船是韓國造的。這艘船先后賣給了日本和新加坡……”
短短幾分鐘內,那艘船的一系列的資料幾乎要被挖到螺絲釘。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老人瞠目,宿命一般的巧合。
巴爾的摩大橋的橋墩是特殊設計的,哪怕是船橫過來過,只要有操控都沒有問題,絕對不會出現徑直撞向橋墩的事故。
這么多年都沒出事兒,是因為巴爾的摩大橋的設計很巧妙。
除去兩端的引橋,橋中間最主要的部分是一個鋼構架組成的拱形,橋面靠著從拱形拉下來的鋼索吊著,而整個結構又靠著兩個a字型橋墩支撐。這個設計的目的在于盡可能增加橋墩跨度與橋面高度以便貨輪同行。
可越是精巧,面對突如其來的撞擊表現的也越怪異。
可這艘貨船偏偏就徑直撞向橋墩,而且橋墩像紙糊的一樣,連鎖反應導致整座大橋坍塌。
一個橋墩被撞毀不僅導致其支撐的拱形部分坍塌,右邊有著其他橋墩支撐的橋面也跟著塌了,而且甚至不是一垮兩垮,而是連著三垮!
整座大橋就在老人的面前灰飛煙滅。
插著新加坡的國旗,是自家海運公司租來的,船長是烏克蘭人,船員都是印度的。
和羅浩、和東大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老人怔怔的看著,心中升起一股無奈。
打敗自己的是宿命,而不是那個一臉和氣的年輕人,他心里默默重復著這個念頭。
而且那個年輕人應該沒贏,他只不過在臨死之前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現場一片狼藉,巴爾的摩大橋還在像樂高一樣一截一截的塌陷。
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能活?
不可能!
“先生,我們正在核查獲救的船長和船員。”男人打破了沉默。
老人沒說話。
“已經有3人獲救,他們說在接近巴爾的摩大橋的時候船只出現了電力供應障礙。”
“電?”
“船是2015年由韓國現代重工交付的,船齡很新,按說不應該有問題。事故當時,他們啟動了備用電源,但只堅持了2秒。”
“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老人嘆了口氣,意興闌珊。
他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之前所有一切盡在掌握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蕩然無存。
面對宿命,他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摩登原始人。
“boss……”
老人忽然一抬手,打斷了男人要說的話。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這家貨運公司后面的老板的確是自己,但前面的ceo卻是一個華裔女人,叫趙安吉。
趙安吉是參議院米奇·麥康奈爾的妻子,也是前勞工部、交通部部長趙小蘭的妹妹。
幾周前,趙安吉也死了,淹死在一個池塘里。
當然,這是新聞通稿,真正的死因老人一清二楚。
和那個叫羅浩的醫生一樣。
只是趙小蘭沒羅浩這么能折騰,安安靜靜的“醉駕”,“淹死”在一個小池塘里。
難道是趙小蘭的鬼魂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