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嫣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你是覺得油膩吧。”
“說不上油膩,就是感覺不爽快。”莊嫣想了半天,找到一個能接受的詞。
“可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孟良人笑呵呵的說道,“你沒見過從前的老支書有多強勢,當然,千禾縣也不是鄉屯,可能比較麻煩。”
“很麻煩么?”
“嗯,那面我從前聽說過。情疫的時候,那面總是有感染的患者,你知道為什么么?”
“為什么?”
“從老毛子那面無人機私走各種貨物,后來氣的當時省里調了武警看守邊境線。越是偏遠的地兒,規矩就越是和咱們這兒不一樣,處理起來比較麻煩。”
“!!!”莊嫣愣住,仔細琢磨孟良人說的事兒和眼前的事情之間有什么關系。
“具體情況不知道,而且太遠,不像是省城雖大,但總能找到問題所在。”
“……”莊嫣沉默,她想了半天,側頭看著孟良人。
“老孟,我是太學生氣了么?”
“事情總歸有對錯,你想的沒錯。”孟良人微笑,“但社會有法理,羅教授說過,我們是醫生,只能是醫生。”
“嘎!”
“我甚至懷疑羅教授準備徹底讓那位千禾縣的溫主任背上這口大黑鍋。”
“!!!”
“不過應該沒那么嚴重,這是最壞的猜想。這種把自家孩子扔火坑里的家庭,應該不會這么有骨氣。沒事,安安靜靜的看著,這都是臨床經驗的一種。”
“哦。”
見莊嫣還是有些不服氣,孟良人輕聲說道,“要是咱在臨床上遇到了類似的事情,一定不能熱血上頭。或許只要一次,就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嗯。”
莊嫣雖然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馬尾輕揚。
世界好復雜,比書本上寫的復雜多了。等著自己的孩子病死,然后告醫院,訛一筆錢,這種患者家屬書上不會寫,更不會寫類似的內容教自己怎么做。
這種事兒莊嫣只聽說過只鱗片爪,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走吧,回去。”孟良人抬手,最后落在自己身體右側的位置,要是羅浩不在,那里應該是二黑。
迎面,羅浩和馮子軒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小羅,那這次我就真的把你當做是我醫務處的干事了。”
“當然,您那邊先出個文件,咱走個手續,時間就落昨天吧。”
“不錯,其實我很多時候都在想你在東蓮市礦總當干事的時候每天都做什么。做什么,都屈才。”
“哪有,就是一些臨床工作,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小莊!”孟良人壓低聲音。
“啊?”
莊嫣察言觀色,跟在孟良人身后,兩人遙遙墜在羅浩和馮子軒后面。
“很多時候我都是查病歷,再有就是和醫保打交道。醫保,是真頭疼啊。”羅浩笑呵呵的說道,“現在好多了,除了集采的導管不好用之外也沒啥。”
“小羅,你到底準備怎么做?”馮子軒很好奇。
“不知道啊,這種事兒得見招拆招。馮處長,我可能明年帶研究生,只跟您一個人說,您幫我保密。”
莊嫣一怔。
“真快啊,能當你小羅的研究生,祖墳冒青煙。”馮子軒微笑。
“哪有,當牛做馬唄,你看老孟。”
說著,羅浩回頭,看了一眼孟良人,隨后轉過頭。
“老孟每天在科室里蹲十幾個小時,保證臨床不出事。”
“你喂的飽,一個一個都嗷嗷叫。給我一個月3、5萬,我年輕的時候也給你賣命。”馮子軒笑呵呵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