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嘆了口氣。
雖然話不多,但歷歷在目。
住院老總感嘆,難怪莊嫣一臉灰嗆嗆的,這遭遇別說是小姑娘,就算自己上也得慫。
倒是陳勇這貨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著實奇怪。
平時陳勇說他的心不臟,住院老總還不太信,現在他覺得陳勇說的有點道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陳勇手里捧著手機,一心二用,絲毫不見吃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住院老總熬不住了。
“小陳,我去睡了,你不困么?”
“困啊。”
住院老總看陳勇精神抖擻的表情,知道他嘴里一句實話都沒有,不由得嘆了口氣。
“真困,這不是陪著老柳聊天呢么。”陳勇解釋,“今天晚上仨剖腹產,算比較清閑,等她開臺,我也睡一覺。”
“老孟那面怎么樣?”住院老總好奇的問道。
“老孟啊。”
羅浩的聲音傳進來。
“挺好的,和竹子、大黑玩的挺開心。”
“羅教授!”住院老總一怔,下意識的立正。
現在的羅浩早已經不是剛從東蓮礦總調來的年輕醫生,一次又一次的手術,一次又一次的會診,早已經無形之中提升了羅浩在醫生們心里的地位。
“患者怎么樣了?”陳勇翹著二郎腿問道。
“現在看著還行,主要是因為排毒排的早,這一點上你做得特別好。”羅浩絲毫不吝惜贊揚,“一早就催吐,不斷地催吐,用南方話說,隔夜飯都嘔出來了。甚至改變了細胞的滲透壓,讓百草枯吸收的量大幅度降低。”
“我不需要情緒價值。”陳勇很直白的說道,“患者現在什么情況?”
羅浩對陳勇的態度也無所謂,坐下,用拳頭敲了敲腿。
“訂飯,餓了。”
“想吃什么?我這兒館子不大,什么都有。”陳勇已經找到外賣軟件,“各種科技與狠活,您老人家隨便選。”
“隨便吃口就行,吃什么無所謂,好累。”羅浩嘴里張羅著累,但卻看不見一絲疲倦。
和剛剛陳勇張羅困一樣。
住院老總見羅教授的表情輕松,絲毫不見疲倦,知道這是醫療組的性格——嘴里一句實話都沒有,并不在乎。
“尿液里檢測出來的百草枯含量大幅下跌,基本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圍。”
“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陳勇一邊訂飯,一邊問道。
“馮處長找省里的一家機構,給尿里檢測出來的一種成分定了性,是2-甲基-4-氯鈉。”
“那是什么?”
“也算是一種有毒物質,百草枯是合劑么,經過多年的揮發,2-甲基-4-氯鈉的含量濃度大幅度超標。雖然也有毒,但毒性總歸要小一些。”
“患者能活?”陳勇很隨意的問道。
“不造啊。”羅浩抻了個懶腰。
陳勇瞥了他一眼,這貨這么輕松,應該沒事兒。
“患者體內百草枯濃度有所下降,但挑戰才剛剛開始。”
“什么挑戰?”
“炎癥風暴什么的。”羅浩笑瞇瞇的打了個響指,二黑沙沙沙的走過來。
“百草枯中毒的救治難度不僅是沒有‘解藥’,還在于幾乎所有針對性的救治手段,血液凈化、激素、呼吸支持,甚至包括細胞毒性藥物等,都是‘雙刃劍’。
有好處,也同時有壞處,什么時候用,什么時候不該用,要用多久,劑量或頻率又是多少?每個細節都與患者最終結局息息相關。
稍微有點疏忽,患者就回不來了。”
“你就是在說你牛逼唄,把人救回來都是你的功勞。”陳勇道。
“沒,全程由齊魯的車師兄指導,這回人情欠大了。”羅浩笑吟吟的說道。
“你不能自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