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回家休息。”
“他把資料發給我了,我整理一下給師兄發過去,等我停車。”
莊嫣沒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而是隨便停到住院部門口的車位里。
要是換孟良人的話,他可不舍得。
據說這里停車一小時5塊錢。
自從房子賣不上價之后,很多東西都跟著吃了掛落,孟良人心里清楚。
就連眼前的醫院,估計也要蕭條一段時間。
本來醫大一院一年十萬臺手術聽起來就魔幻,用陳勇的話講,屬于超出了現有經濟支撐能力的一種體現。
當時羅教授怎么說的來著?
孟良人正愣神,莊嫣跑過來,高馬尾一甩一甩的,用力拍了一下孟良人的肩膀,“走啦老孟。”
“哦。”
“我那同學討厭的很,追了我三年,光在寢室
“有毛病,這不是裹挾么,可惡的道德綁架。旁邊還有人跟著起哄,什么在一起在一起的。”
莊嫣一邊按下電梯,一邊嘮叨著。
她不經意間,眼角瞥著孟良人,觀察老孟的臉色。
“你呢?”孟良人不動聲色。
“肯定不能同意啊,這不是有毛病么。我小時候我爸就跟我說,越是這種情況就越是要拒絕。一旦心一軟,以后有的是罪遭。”
“嗯?你這么有主意原來都是你爸說的。”孟良人心有戚戚,莊院長言傳身教還真有用。
多少女生耐不過人家的哀求就應了,最后估計大多結局都不好。
本來是水到渠成的事兒,變成了道德綁架,這就怪沒意思的。
“我爸還教我很多事,說出門在外,臉面什么的最是不重要,尤其是遇到類似的事兒。”
家學淵源,的確有道理,孟良人心里想到。
換臉皮薄的姑娘,或許就半推半就應了下來。至于以后,誰會想呢。
從前在傳染病院,剛來的小醫生也有被護士裹挾的。
有一次剛來的小醫生主意正,一直沒同意,最后護士站在窗臺上說不同意就跳下去。
這都啥事兒。
孟良人心里有點亂,從前的記憶涌上心頭。
“老孟,想什么呢?”莊嫣問道。
“沒想什么,就是琢磨著凝血沒什么大問題,皮下出血的事兒。”孟良人胡亂解釋。
“害,回去你幫我整理一下,讓師兄看一眼。我倒不是想要幫他,一老爺們自己都搞不定自己那點破事,有什么好幫的。但患者受不了啊,你說呢老孟。”
孟良人撓頭。
醫生還真就不好當,不管什么時候,價值觀一上,自己但凡說個不字,就是反社會人格。
來到辦公室,孟良人把二黑叫過來,盤著它油亮油亮的腦袋,心里漸漸踏實了下去。
莊嫣捧著手機,“老孟,怎么弄?我說你記?那面的病程記錄寫的真糙啊,沒法看,一眼下去,不說毛病,連錯別字都有倆。就這病歷拿去打官司,一打一個輸。”
“你說,我記,然后咱倆一起商量,再給羅教授看。不過今天晚了,也不是急診,明天一早吧,羅教授很久沒在哈動那面睡個好覺了。”
“也是,師兄太忙。”
患者男性,35歲,平時身體健康,無高血壓、糖尿病、心臟病病史。因左側腹股溝斜疝入院,在腰麻下行斜疝無張力修補手術治療。
十年前患者曾經做過闌尾手術,恢復良好,沒有其他手術史以及外傷史。
本身疝氣修補手術屬于最基本的小手術,和闌尾切除術一個級別。
一般來講住院老總都不愿意做,碰到上進、肯干活的規培生,臨走之前做一臺也是正常的。
按說北醫畢業的碩士做這么個小手術肯定不成問題,但術后第一天就發現術區附近有皮下血腫,囊陰血腫。
當時以為是患者碰傷或者壓傷,但患者否認有外傷,沒做特殊處理。
類似的情況其實也不罕見,并沒有引起臨床醫生與上級醫生的重視。
第二天換藥時發現腰部青紫及囊陰水腫基本無變化,而且切口處也發現有明顯的水腫,并伴有皮下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