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知道霧幕全息投影的解釋,柴老板只說了一點點,具體并沒解釋清楚。
柴老板不想說那么多。
但眼前這一幕的確把秦晨震撼到了。
這里只是一個窮鄉僻壤的雪鄉民宿而已,卻鬧出這么大的陣仗,而且是秦晨做夢都夢不到的陣仗。
波瀾壯闊的史詩片就在眼前上映,看起來卻比電影要逼真,更像是——陰兵借道。
“可惜嘍。”柴老板淡淡說道,“太血腥,不讓弄。你說朱仙鎮背嵬軍破鐵浮圖都不讓看,真是,都什么玩意。”
“老板,這是做出來的?”
“你以為呢?陰兵過境,讓你看看當年的戰場?這看著制作精良,其實還是太趕時間,也就糊弄一下我這樣的門外漢。真把歷史學院的那些老古董叫來,渾身上下都是毛病。”
江面上,重裝鐵甲在沖鋒,殺氣宛如凝聚成實質,哪怕知道只是逼真的3d影像,秦晨依舊被氣氛渲染,熱血沸騰。
數不清的床弩破陣,箭如雨下。
血花盛開,慘叫聲、馬嘶聲、床弩聲、弩箭破空聲綿綿不絕于耳。
“誤國金牌十二道,眾三軍齊咆哮,滾滾黃河掀怒濤!
恨權臣惑君心重談舊調,痛萬歲全不思往事昭昭,今朝若受班師詔,復國壯志一旦拋,我若不受~~~班師詔,君命皇皇比天高!
最可嘆水深火熱燕云眾父老,最可嘆圣主蒙塵車駕未還朝.北岸胡塵何時掃?切齒權奸恨難消!
滿懷悲憤向誰告,仰天按劍發長嘯!”
柴老板淡淡哼唱,應該是京劇唱腔滿江紅。
只是那種悲憤之情并不是聲嘶力竭吼出來的,而是自然而然流淌出來。
合著面前江面上的廝殺,靖康之恥與十二面金牌、風波亭的遺憾躍然于面前。
霧幕全息投影的時間并不長,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接戰,戰斗忽然而來,戛然而止。
背嵬軍開始打掃戰場,迅速離開。
戰斗,離開,訓練有素,一眼就知道是數得上的精銳之師。
光影消退,秦晨眼前還滿是沙場血戰的畫面。
“老板,這搞得過啊!”秦晨有些興奮,雙手握拳,低聲吼道。
不說別的,光是霧幕全息投影里看見的大制作,就比現在幾乎所有的電影都要強。
350塊錢,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能在松花江江面上看一場霧幕全息投影的戰爭畫面已經足夠值回票價了。
“那都是以后得事兒了,今年這面被審核單位給喊停了,回頭再說。”柴老板微微一笑,他就是發個牢騷,也不是很在意。
“走了。”
柴老板雖然這么說著,但卻沒有動,他抬頭看著遠處省城上方的天空。
煙花不斷升起,雖然距離極遠,只能看見些許光影,但那面的歡聲笑語似乎就在耳邊回蕩。
挺好。
幾秒鐘后,柴老板回身走下房頂。
下樓的時候王佳妮比之前更謹慎,小心翼翼的扶著柴老板的胳膊,竹子走在前面充當肉墊,不疾不徐。
無驚無險走下來,兩輛車停在門口。
一輛是黑色的奧迪a6,一輛是拉竹子的貨車,還帶著幕布。
“柴爺,您上車,我和竹子一起。”
“軍大衣給你。”
“我帶了~~~”王佳妮晃了晃頭,小呆毛不斷抖動著。
“好,那我不管你了,你跟羅浩說,早點睡,明天還有手術。我老了,眼花手抖,未必能拿得下來。”
“柴爺,您看您說的。羅浩說等跟您上臺做取栓手術等了八年!”
王佳妮在雪地上蹦來蹦去,竹子也跟著她蹦著,屋子里的貍花貓喵喵叫著,探頭出來看熱鬧。
整個院子里充滿了活力。
直到最后傻狍子也睡眼惺忪的走出來,加入送柴老板離開的隊伍。
一溜小動物,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都翹首相看,煞是有趣。
“小秦,小崔,跟我車一起走吧,你們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