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宇已經開始替羅浩想的周全。
“你義父我的事兒什么時候用你操心了。”羅浩拍了拍崔明宇,“走,看義父我去上課。”
羅浩與王校長雖已約好時間,但校長本人并未現身,只是安排了一堂普通的授課任務。
至于授課內容,校方并未做具體要求,全憑羅浩自行決定。
其實羅浩心知肚明,這并非什么考核——以他現在的資歷,校方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但既然頂著教授的頭銜,適當露個面、講講課,總歸是必要的交代。
特別是考慮到他作為全校最年輕的碩士生導師,今年招收的又是筆試第一名的高分考生,這樣的配置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走廊里偶爾投來的探究目光,辦公室門口突然多出的請教學生,都在提醒著他:在這個論資排輩的學術圈,年輕有為反而更容易成為焦點。
嫉恨倒也未必,別人看著自己,自己就要有點相應的表現。
來到學校,羅浩和崔明宇都沉默了下去,過去的點點滴滴出現在心里面。
“師兄,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莊嫣問道。
她還是緊張、焦慮,想說話排解一下。
“這里,有一次我們打籃球贏了,在這兒喝的酒。”羅浩指著操場的角落。
“哈,喝酒這種事兒多正常。”
“當時就一瓶酒,找不到杯子,你猜用的什么?”
莊嫣一怔,隨后哈哈大笑,“該不是尿杯吧。”
“嗯,就是尿杯。可惜那時候太興奮,沒照相。要是有相片的話,就好了。”羅浩有些惋惜。
果然是尿杯。
崔明宇也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臉上的笑容遏制不住的露出來。
一眨眼,很多年過去了,但走在校園里,往事一一在目。
“師兄……老師!”一個學生路過,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羅浩,他試著招呼羅浩,可話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對勁兒。
羅浩也知道這是董菲菲帶給他們的習慣,估計是做試驗之前都要說幾句師兄保佑之類的話,早都說習慣了。
“去上課?”羅浩并沒有在意那學生說什么,只是像早就認識,在校園里遇到,清清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接二連三的學生和羅浩打招呼,看樣子,不像是剛上學沒進實驗室的那種。
羅浩只是微笑回應,就像是他一直沒離開校園似的。
“師兄,你當年在校園里也這樣么?”
“他?他當年很少在校園里,都被各位老板抓去幫忙。”崔明宇說道。
“呵呵,我進試驗室進的早,手比較靈活,運氣也不錯,老板們愿意讓我做試驗。后來去了醫院,我就很少回來了,在醫院里跟著老板、主任們做事。”
“嘖嘖,這發展軌跡,簡直無法復制。“莊嫣在心里暗暗感嘆。
漫步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她身上的緊張感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熟悉的梧桐樹影,青春洋溢的學弟學妹,讓她恍惚間又回到了讀博的時光。
走進階梯教室,羅浩輕車熟路地踏上講臺。
臺下早已座無虛席,連過道都擠滿了慕名而來的學生——聽說傳奇學長羅教授要回校講課,不少人天沒亮就來占座。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講臺上,將羅浩的外衣鍍上一層金邊,也照亮了臺下無數雙求知若渴的眼睛。
這時候再到就已經晚了,之前和羅浩打招呼的那些同學要是沒有其他人幫著占座的話,只能擠在窗臺旁。
“害,怎么這么多人。”羅浩笑笑,“今天不是來上課的。”
“師兄,你是不是要給我們講臨床的各種事兒?”
前排的一個女生問道。
她身邊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不能叫師兄。
“叫師兄就挺好。”羅浩笑瞇瞇的說道,“叫我老師,顯得生份。”
“師兄,考什么?”有人已經躍躍欲試。
羅浩從兜里拿出一沓子塑料。
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