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地氣兒”這個說法何成偉還是第一次聽到,感覺很形象。
魏明:“所以《故事會》需要的故事必須繼承民間故事的長處,采用咱們中國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形式,用白描的手法刻畫人物,結構呢要明快簡潔,故事呢要完整連貫,情節最好單線發展,還有盡量采用短句。”
何成偉回憶了一下魏明那篇《如此戀愛》,還真是完美符合他說的這幾條,尤其是“盡量采用短句”這點尤為突出,體驗比起那些恨不得一整頁不分段的文學作品舒服了許多。
“關于題材方面,我也有一些自己的建議,那就是多樣性,還拿《如此戀愛》舉例,最近幾期的《故事會》恐怕沒有這種專門以談戀愛為主題的故事吧。”
何成偉點點頭,確實如此,編輯們擔心情情愛愛的東西會被聲討,但魏明這篇本身就是批判戲謔一些錯誤的婚戀觀,就很合適。
魏明道:“要想俘獲最多的用戶,最好每一期都能有戀愛、親情、官場、懸疑、笑話、恐怖、外國故事這幾個類型,讓讀者買到這本雜志,即便不是都喜歡,也會因為豐富的內容覺得不虧,另外還可以通過交錯連載一些中篇,拉高讀者重購率,養成訂閱習慣。”
而這也是后來《故事會》自己逐漸形成的穩定風格,那么多故事,總有一款適合你。
何成偉聽了,茅塞頓開,高見,實在高見啊!
他和魏明聊了一個多小時,自覺受益良多,他還真誠邀請魏明參加他們明天的討論會。
魏明婉拒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桌子:“我突然冒出一個靈感,正在創作的緊要關頭。”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這次過來打擾了,那今天就這樣,非常感謝魏明同志的不吝賜教,方便留一下燕京的聯系電話嗎,到時候交流可以更便捷一些。”
“當然。”魏明留了北大南門的電話。
何成偉又道,“您這篇《如此戀愛》我們會安排在最近的11月號刊推出的,也歡迎您繼續投稿,我們愿意出最高級別的稿酬。”
魏明想在《收獲》《燕京文藝》這些刊物拿到頂級稿酬很難,但投給《故事會》屬于降維打擊了,何成偉也愿意千金買馬骨,給其他故事創作者打個樣兒。
“好啊,”魏明答應了下來,“不過我希望自己在《故事會》上的作品可以使用筆名。”
“啊?”何成偉還想等魏明在文壇成名后打著他的名號宣傳雜志呢,結果你要換筆名。
魏明怕他誤會,補充道:“這是我的創作習慣,不同風格的作品使用不同的名號。”
屈教授在旁道:“沒錯,你可能不知道,小魏還是一個兒童文學作家,他寫的那些童話就是用的另一個筆名,叫魏什么。”
“哎呀,先生大才啊!”
何成偉更加佩服了,能寫嚴肅文學,能寫兒童文學,還寫得了這種下里巴人看的趣味故事,還有什么是他不會的嗎!
至于新的筆名,魏明想了想:“就叫魏狂人吧。”
何成偉心想:不愧是鋒芒畢露的年輕人,筆名都這么狂。
魏明解釋了句:“我很喜歡魯迅,尤愛《狂人日記》。”
“原來如此啊。”
魏明也很喜歡老舍,尤其是《駱駝祥子》,在魏狂人和魏祥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前者。
把何主編送出去后,屈教授問魏明:“創作欲真強,又寫的什么啊?”
魏明笑笑:“一個短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