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走了?”
“交完班就走了吧。”小護士見周奕神情緊張,立刻問道,“她不會又把病人的藥搞錯了吧。”
周奕顧不上解釋,立刻飛奔回病房,從父親的兜里摸出了三蹦子的鑰匙。
正睡得迷糊的父親一臉懵逼,還來不及多問一句,周奕一溜煙就不見了。
周奕騎上三蹦子,憑借著模糊的記憶直奔上陽巷。
這種三蹦子可不是后來那種電瓶的,而是柴油發動機的,九十年代很常見,大部分都是小作坊或私人改裝的。
雖然動力不強,但遠比走路要快得多。
只是開的時候噪音有點大,突突突地響個不停。
漆黑的夜幕中,冷風像刀子一樣割得臉上生疼。
九十年代的宏城,絕大部分地方連個路燈都沒有。
今晚還是新月,烏漆嘛黑讓他路都認不清,只能憑著模糊的記憶辨別方向。
開了大概十分鐘出頭,三輪車過了一條橋,周奕終于回憶起來了,前面就是上陽巷。
因為這座橋的橋頭有個沒腦袋的石獅子,小時候路過這兒的時候總會多看兩眼,所以印象深刻。
過了橋,周奕一擰油門,結果三蹦子突突了幾下就沒勁了,慢慢停了下來。氣得周奕差點爆粗口,居然這時候掉鏈子。只能從三蹦子上跳下來飛奔。
九十年代的時候,人們的生活節奏并不快,消費力和娛樂環境也很弱,因此大半夜根本看不到一個人。
通常這個點還會趕路的,就只有上下夜班的工人了。
他隱約記得,過了橋以后,往南走個大幾十米,就是上陽巷。
那條巷子他曾經走過,也就一米多寬的一條小巷子,南北向,全長一百多米。
巷子的東邊是輪機廠的廠房,西邊是一片廢棄的住宅區,據說還是建國前日本人造的,后來變成了八廠的員工宿舍。
不過因為房子太老了,九四年的時候被一場暴雨沖塌了許多房子,還砸死了兩個人,政府才明令禁止居住,把所有人都重新安置。
這一帶也就空了下來,顯得十分荒涼。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會從這條巷子走,因為從大路走的話,得繞行差不多兩公里。
所以平時走這條巷子的人并不少,當然一般都是白天。
借著微弱的月光,周奕找到了上陽巷。
雖然現在是深夜,寒意襲人,但周奕卻已經急得滿頭大汗。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趕上,救下杜曉琳。
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赤手空拳,什么都沒準備,連一個手電都沒有。
他試圖在附近找個能防身的東西,粗點的樹枝,木棍,都行。
可惜卻是一無所獲,他不敢再多耽誤,因為每耽誤一秒鐘,杜曉琳生存的幾率就小一分。
周奕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了漆黑的巷子里。
他不敢走得太快,一是因為周圍實在太黑了,二是他不確定兇手是否潛伏在附近。
周奕這才發現,原來八年的“冷板凳”,真的足以改變一個人。
他居然會感到緊張,這在以前可是很難發生的事。
不過他雖然十分小心謹慎,但腳下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狹窄的巷子里,從上風口吹來的微弱穿堂風里,隱約夾帶著一絲血腥味。
突然,周奕看見前面地上躺著個人影,一動不動。
他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糟了!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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