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兩天吧,他又來了,還是一個人,領班說他點名要我陪。然后我去了后,還是老樣子,他按出臺的價格給錢,但用不著做那事,就讓他枕著腿休息會兒就行了。”
喬家麗問:“那這次發生了什么事嗎?”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吧。他枕著我腿休息的時候問我叫什么,我說麗麗。哦,干我們這行的,都是假名字,而且經常換,麗麗、夢夢、菲菲,反正我換個地方就換個名字。”
“可是他卻說麗麗這個名字不適合我。那我就笑著問他,要不老板你給我取個名字唄。他說叫娜娜,娜娜好聽,他喜歡。我說那以后我就叫娜娜了。”娜娜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復雜的苦笑。
“還說了什么?”
“然后我們就聊了會兒天,我喊他老板,他說他不是老板,讓我喊他龍哥。我問他是做什么生意的,他說是做大買賣的,那時候我真沒想到,他所謂的大買賣居然是綁架殺人。”
娜娜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夜總會包廂。
墻上的電視里正在播放著千年等一回的歌曲,畫面里,白娘子和許仙在西湖斷橋相遇。
“你都說是大生意了,還不是老板啊。”娜娜嗔笑道。
她坐在沙發上,一個男人躺在她腿上,閉著眼睛。
娜娜伸了個懶腰,細長的手臂和纖細的腰肢,還有繃直的大長腿形成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但她覺得在這個男人面前很放松,不用賠笑,不用不停地喝酒,甚至連歌都不用唱,卡拉ok里播放的一直都是原音。
“我不喜歡老板這個稱呼,不吉利。”男人淡淡地說道。
“好好好,不喊老板,就喊你龍哥。”娜娜說著,突然撩起長發,低頭在男人額頭上親了一口。
男人頓時一愣,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娜娜沖他嫣然一笑,這種小伎倆是她從以前從一個個子嬌小的同行女生那里學到的,專門用來對付一些素質比較高的客人,這群人不像那些恨不得當場脫褲子的人,他們比較注重氛圍和感覺。
自從那年的晚上,打破了那個男孩的腦袋逃走后,她就再度“重操舊業”了。
因為她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很臟,而想要把臟東西藏起來不讓人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藏到一個更臟的地方。
也就是幾年的光景,她再也不是當年走出大山那個任人欺辱、被人擺布的傻姑娘了,她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學會了怎么察言觀色,她學會了怎么從那些客人身上榨取更多的金錢。
但不管怎么做,她始終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不管洗多少個澡,噴多少香水,她始終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就像當年喝農藥自殺的媽媽一樣。
她低頭注視著男人的眼睛,她學會了用眼神說話。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很勾人,帶著一絲笑意,帶著一絲曖昧,還帶著一絲誘人。
因為當初那個個子嬌小的女生就是這么上岸的,她把一個小老板迷得要死要活的,拋妻棄子娶了她,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