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唐雪自己一個人在家之后,他立刻驅車趕到東海小區,之前他每次來東海小區,都會十分謹慎地把車停在小區附近的一個僻靜處,避免被人發現。
當他趕到的時候,唐雪已經生完那個孩子了,那個孩子就躺在臥室的地板上,身體通過臍帶還連接著胎盤。
他只覺得頭皮發麻,但是當他發現那個可能因為營養不良而小小的孩子,始終一動不動的時候,他的心中頓時一陣竊喜。
他問唐雪,孩子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唐雪哭著說自己不知道,因為她根本就不敢看。
于是他安慰唐雪,告訴她,這是個死胎,孩子生下來就已經死了。
然后安頓好她,自己去處理那個孩子和胎盤。
他提著那個裝著胎盤和孩子的塑料袋,猶豫不決,最后他拿起廚房的一把菜刀,走進了廁所里。
到這里為止,情況基本都在唐雪的交代之中。
然后,唐雪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黃建輝說雖然當時他拿了刀,但終究沒做過這種事,很害怕。
他把那個孩子從塑料袋里拿起來,放在了廁所的地上,舉著刀,遲遲不敢下手。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他發現孩子的胸膛似乎正在微弱的起伏著。
聽到這里的時候,周奕和喬家麗不禁緊張了起來,因為黃建輝的口供,至關重要。
如果他否認孩子當時還活著,那就意味著警方還得費上一番功夫,去撬開黃建輝的嘴。
但這個人模狗樣的家伙明顯已經嚇壞了,也可能是因為他在外面算是有文化有見識的人,知道隱瞞事實的狡辯是徒勞的。
畢竟警察沒有找到尸體,但兇手沒有上帝視角,不知道這個情況。
他說:“我發現那孩子好像還有氣之后,就想湊過去看一下。結果剛湊過去,那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把我嚇壞了,我就舉起了手里的刀……我就……”
周奕問:“你做了什么?”
“我……我發誓我當時不是故意的,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我怕他的哭聲被別人聽到,所以……就……”
周奕大聲質問道:“說!你對那孩子做了什么?”
“我……我就用刀砍了幾下,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忘記自己手里還拿著刀了……我……我就是想……我……”黃建輝語無倫次地想解釋。
但他再怎么解釋,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東海小區的案子,到此為止,徹底真相大白了。
審訊還在繼續,目的是為了完善整個案件的偵辦程序,黃建輝交代了后續的事情。
包括唐雪問他聽到孩子的哭聲,包括他在處理完尸體之后,忘記了袋子里還有一個胎盤,直到第二天他才想起來。
之后的日子,他始終沉浸在被人發現的恐懼之中,如履薄冰,度日如年。甚至想過自殺上吊,一死了之,因為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成為階下囚會有多恐怖。
直到唐雪告訴他,姚芬芳打算替她頂罪時,他興奮不已,他為了穩住唐雪站在自己這邊,許諾了她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對唐雪說接下來兩人盡量別見面,避免被人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