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下崗這事兒我真幫不上什么忙是,我跟保衛科那幾個人就是牌友,也沒啥太多交情。”因為自己車間里,昨天上名單的老工人已經有人找過他了,想讓他找保衛科的關系去說說情,他以為周建國也是為這個來的。
可周建國卻一臉淡定地說:“你想多了,我不是來找幫我求情的,是有別的事。”
“別的事?什么事兒啊師父?”
周建國招招手說:“你去保衛科,舉報我。”
“哦,行。”小趙愣了下,本能地回答,但突然回過神來,“啥?舉報?”
“是這么回事兒……”
……
保衛科科長辦公室里,羅明亮用暖水壺給自己的玻璃杯里續上水。
杯子里的茶葉隨著水流旋轉,杯身上還貼著黃桃罐頭的商標。
桌上擺著一疊報紙,但沒看幾頁,顯然他的心思不在報紙上。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基本上都帶回了差不多的信息,明天上午十點,被下崗的工人會在三號門集合。
但誰是領頭的,集合干啥,還不知道。只知道說是要找廠長討個說法,甚至還聽說有人要帶著繩子去,廠長不答應就吊死在廠長辦公室門口。
這可把他嚇壞了,因為真要這樣的話,那他這個保衛科科長也就干到頭了。
下一批下崗名單上,頭一個名字就得是他。
羅明亮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安,來回踱步,突然有人直接開門沖了進來。
“科……科長,我知道是誰在背后搞事了。”
“誰?”
“軋鋼廠二號車間開叉車的那個周建國,剛才有人來舉報,說明天的工人集會就是他組織的。”
“周建國?”羅明亮想了想,“他不是挺老實一個人嗎,會不會搞錯了?”
“不會錯,他想拉攏煉鐵廠的趙忠義,趙忠義進廠的時候跟過他,喊他師父。但趙忠義跟我們哥幾個平時關系好,經常一塊兒打牌,所以他知道了消息就立馬跑來舉報了。”
“看不出來啊,這周建國居然還有這本事。好啊,你們馬上把他帶回來好好審一審,看他到底要干嘛。”羅明亮大手一揮道。
可下屬的腳卻沒挪動,而是有些為難地說:“那啥,羅科長,我勸你還是別這么干。”
“干啥?他不就是個開叉車的嘛,我個堂堂二鋼保衛科科長,我還怕他?”
“科長你是不怕他,可我怕咱惹不起他兒子啊。”
“他兒子?”羅明亮一愣,“他兒子干啥的?”
“他兒子叫周奕,本來在南湖派出所當警察,跟我連襟是一個派出所的。可上回我聽我連襟說,這個周奕現在已經調到市局刑偵支隊當刑警了,據說還混得風生水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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