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香蘭一臉嫌棄地說:“打牌、釣魚、跳舞、打臺球,但凡是玩的他都喜歡,就是不肯好好上班好好掙錢。”
陳嚴忍不住問道:“那你當初為什么會嫁給他。”
“哎,還不是我們家里窮,我爸媽生得又多,我是老大,不早點嫁人減輕負擔還能怎么辦。那時候媒人介紹的,他跟他爸都在農機廠上班,想著雖然條件差點,起碼都是企業職工,挺穩定的。沒想到老頭子一死,他就沒人管了,在廠里跟人打架被開除了。”
“我聽你婆婆說,李有強跟他父親關系比較好,是他父親死后開始性情大變的?”周奕問。
張香蘭一聽這話,頓時冷笑道:“在她這個媽眼里,她兒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都是別人的錯,就她兒子沒錯。”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說這種話的,她肯定跟你們說是我嫌貧愛富吧。”
周奕沒做任何回應。
張香蘭繼續說:“李有強最怕的人就是他爸,他爸活著的時候還能管得住他,逼著他老老實實地在廠里上班。后來他爸一死,就徹底沒人管得住他了,這不沒兩年,就因為打架被開了嘛。”
果然,周奕和陳嚴的直覺是對的,牛鳳仙的說話立場,存在嚴重的偏頗。
“李有強在去安遠之前,有跟你說過什么嗎?”
“他就說要去安遠打工,很快就能回來,說能掙上萬塊錢。我壓根就不信他說的話,肯定又是跟那些狐朋狗友去鬼混。我當時還損他呢,說就你那熊樣還掙一萬塊錢,是去殺人還是放火啊,你別最后錢沒掙到,死外頭啊。”
周奕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搞不好,真要被張香蘭一語成讖了。
“李有強當時是什么反應?”
“他能有什么反應,跟我急眼唄,說我瞧不起他……”張香蘭說著說著,突然不說話了,有些驚恐地問道:“他不會真死了吧?”
“我們現在只是針對李有強的失蹤做例行調查,你不用緊張。”
“哦,那就好,那就好。”張香蘭拍著胸口自言自語道。
事后陳嚴覺得奇怪,張香蘭既然這么看不上李有強,為什么又很緊張李有強。
周奕說,這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人都是復雜的,抱怨就代表著還在乎。
真正鐵了心要離婚的,連多提對方一句都覺得是浪費口舌。
周奕又問張香蘭,知不知道他和誰去的安遠。
張香蘭的回答和牛鳳仙的一致,都說是李有強自己提到了一個人,就是瓜哥。
“你見過這個瓜哥嗎?”
張香蘭搖搖頭:“他那些狐朋狗友,我看著就煩,沒一個是好人。”
“李有強是怎么離開的?坐火車,還是有什么人開車?”
“不知道,我當時是不允許他去的,我當時就警告他了,他要是去,我就跟他離婚!”張香蘭眼圈一紅說,“沒想到這王八蛋還是跑了。”
“你再仔細想想,他去安遠之前,有什么特殊情況嘛?任何你覺得不太對的,或者讓你有印象的事情都行。”
張香蘭想了一會兒說:“他應該帶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