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佳佳關上車門,隔著車門玻璃,沖周奕揮了揮手。
周奕也回應了下,然后拿著自己的票仔細看了看車廂和座位。
剛才上得太急了,看見一個門就直接沖過去了,現在一看車票,得穿過半輛列車。
周奕只能穿過一節節車廂,從擁擠的人群和大包小包里小心翼翼地過去,還得不停地說著不好意思讓一下。
九十年代,全國的人口流動性并不高,一般從一個城市往另一個城市去,基本上兩種情況最多,探親和打工。
還有就是做生意和看病,九十年代對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旅游還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所以打工和探親,都會帶著大包小包,那時候還沒安檢,基本上什么東西都能帶上火車。
除此之外,每輛列車上基本都會有扒手。
剛才周奕抓的,不過是個小蝦米。
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這種地方,是扒手小偷最猖獗的地方。
兩者的區別是,長途汽車站的扒手主要集中在車站里面,因為人多眼雜,方便動手。
上了車之后,長途汽車的活動空間有限,反而不便于偷竊。
但火車不同,火車空間大,人的活動頻率也更高,偷竊更容易實施。
所以火車站,周奕知道的是車站里和火車上,是分成兩幫人的。
扒手跟殺人犯、搶劫犯不同,更接近黑社會,有嚴密的組織性和圈子,不是隨隨便便來一個人就能偷的。
扒手會劃地盤,哪里你們能偷,哪里是我們的地盤都有明確的劃分。
一旦有人越界,就可能引發矛盾,嚴重的甚至會變成大規模械斗。
而且即便是扒手,也講分工,有人負責偷,有人負責轉移,有人負責盯梢,后端還有人負責銷贓。
剛才周奕抓的那小子,就是負責偷的,等在外面的同伙,大概率是負責轉移的。
所以有時候就算發現被偷了,懷疑是誰偷的,也找不到贓物。
那個年頭,有幾個人沒在火車站栽過跟頭,最后只能是自認倒霉。
火車站,車站里是一撥人,上了車又是一撥人。
所以鐵警平時的主要工作,就是和這些扒手斗智斗勇,每輛車上除了乘警外,還會有幾名便衣鐵警。
周奕一路走過去,目光本能地在周圍人群臉上掃過,對一些眼神和舉止有異常的人,在腦子里做了下記錄。
張香蘭眼看著列車發動了,身邊的座位還空著,頓時緊張不已,不停地往窗外看。
突然,感覺身旁一沉,立刻回頭,發現周奕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張香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去辦了點事。”周奕把自己的行李塞到了座位底下說。
他就帶了些換洗衣物,在背包里。
證件、現金、大哥大他都隨身攜帶著,當然,還有槍。
“我還以為你臨時有事不去了呢。”張香蘭后怕地說。
她的手下意識地摸了下衣服口袋,突然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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