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民警喊了幾聲,農婦才放下鋤頭,朝幾人走了過來。
不過由于農婦不會說普通話,所以潘宏杰在詢問的時候,說的也是本地話,導致周奕這個外地人完全聽不懂。
夏宇及時地在旁邊把關鍵信息翻譯給周奕聽。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地方都會優先錄用本地戶籍警校生的原因,就是為了便于展開工作。
農婦說,自從江偉的父親喝農藥自殺后,江偉就受不了打擊離家出走了。
她當初也找過,但她一個半輩子連他們石鼓鄉都沒出過的人,根本不知道去哪兒找。
后來因為一些債主總是上門來討債,她實在受不了,就帶著女兒回了娘家。
然后說了很多自己在娘家有多苦多不容易之類的話,潘宏杰應該是聽了幾句后委婉地打斷了,因為跟案子屬實無關。
潘宏杰在意的是江偉的情況。
農婦說,自從江偉離家出走后,自己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倒是聽從城里回來的鄉親說,在城里見過他。
農婦用沾滿泥土的手抹了抹眼角說,自己也沒什么可以幫他的,聽到他還活著也就放心了,至少他爹在地下能安心了。
然后就是一個多禮拜前,具體哪天她記不清了,只記得是中午,她下地干活回來,扛著鋤頭,就看見有個小伙子站在自家門口。
她剛問了一句你是誰,小伙子一回頭她就認出來了,因為她說江偉跟他爸長得一模一樣,他爸死的時候也就是不到四十歲。
她說自己抱著他哇哇大哭,因為江偉離家出走的時候才十幾歲,現在長得比他爸都高了。
潘宏杰問農婦,知不知道江偉在做什么,平時住哪兒?
農婦搖搖頭,說自己拉著他問了很多,但他都沒說,就說自己挺好的。
然后江偉就問她,他爸埋哪兒了,他想去給他爸燒點紙。
“燒紙?”聽到夏宇翻譯到這里的時候,周奕立刻想起了付大慶去養老院安頓他爹了,兩者的行為非常像。
一個多少年在外面沒回過家的浪子,突然要給自己死去的父親上墳燒紙,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的。
不過這也意味著,夏宇路上說到的擔憂是對的,人可能已經跑了,畢竟過去一個多禮拜了。
沒想到,夏宇緊接著翻譯的話,讓周奕覺得又有戲了。
因為農婦說,馬上就是他爸忌日了,她對江偉說,要是有空的話,回來給他爸磕幾個頭吧。
周奕立刻小聲說:“夏警官,問問她具體是幾號。”
夏宇回答:“潘隊已經問了,說是二十八號。”
“二十八號,明天?江偉答應了嗎?”
夏宇搖搖頭:“她說不知道,江偉當時就回了句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