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德江押下車的人,正是黃艷麗。
她披散著頭發,穿著一套淡藍色的運動服,表情有些僵硬,雙手在前面,戴著銀亮色的手銬。
幾人剛下車,天空里突然大雨傾盆而下。
陳德江趕緊拽著人往前走,可黃艷麗卻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抬頭看著雨滴不斷砸落的黑色夜空,任憑這豆大的雨珠砸在她那張精心保養過的臉上。
周奕察覺到,黃艷麗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抹無奈的冷笑。
陳德江又用力拽了下,黃艷麗纖細的身板才被拉著向前。
“潘隊,人帶回來了。”陳德江說。
潘宏杰點了點頭:“怎么這么久?”
“哎,別提了,小的哭、老的鬧,最后她還要換身衣服,所以就耽擱了。”
“帶審訊室去,我馬上就來。”
“好的。”
黃艷麗的臉上和頭發上都掛著雨滴,再配上她精致的五官,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但審訊過鄭天藍后,周奕就知道了,這個女人有手段有心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周警官,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從周奕身邊走過去時,黃艷麗突然開口說道。
眾人不由得一愣,她這是要干嘛?
周奕扭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這么快就又見面,不取決于我們,而是取決于你自己。你做過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黃艷麗愣了兩秒鐘,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和剛剛一樣意味的那種笑容,無奈中帶著幾分凄涼。
有那么一剎那,周奕居然有種她好像是被冤枉的錯覺。
但立刻回過了神來。
黃艷麗被陳德江押著遠去,周奕看著她的背影,心說怪不得鄭天藍被她迷成了狗,這女人是真的不簡單。
“潘隊……”周奕剛想說審訊黃艷麗,自己能不能去旁聽。
潘宏杰就說:“你快去休息會兒吧,一會兒還要接你同事。黃艷麗這邊你放心,就這么一個弱女子,我就不信撬不開她的嘴了。”
周奕知道,現在的潘宏杰,肯定已經沒有什么防著自己的心思了,純粹就是覺得事已至此,肯定沒什么大問題了。
讓自己去休息,然后去接人,才是更重要的事。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堅持,希望后面的審訊可以一帆風順吧。
潘宏杰把他帶到了值班室,然后才離開,前往審訊室。
周奕把門關上,頓時小小的值班室里變得格外安靜,只有大雨砸在窗玻璃上的聲音。
周奕坐在那張折疊床上,床頭有個老式的鬧鐘,他拿起來調了一個時間,然后又放回了原位。
今天一整天都在東奔西走,突然停了下來,安靜了下來,有一種忙里偷閑的愉悅感。
不過他只是短暫的享受了這種安靜十幾分鐘,然后就掏出了電話,撥通了陳嚴的號碼。
一陣等待音后,電話接通了。
“嚴哥,我是周奕,你們到陸江了吧?”
“到了。”電話那頭陳嚴回答道。
“那人是付大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