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往門外走去,走到周奕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是怕那位姑娘知道了誤會吧?”
周奕眼神閃爍地躲開了她的視線,他當然知道許念說的那位姑娘是誰。
但有些事,就算是對他這個重生的人而言,也是無可奈何的。
誰都是命運洪流里的小魚,他也不例外。
“晚安。”周奕語氣平淡地說。
許念眼里的一點點微光暗淡了下來,“晚安。”
房門關上,安靜的走廊里只有許念一人單薄的身影。
……
第二天,也就是四月三十號,五一勞動節之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
上午十點半,周奕接到了吳永成打來的電話。
付大慶早上從icu轉出來后,他們立刻就對其進行了問話。
當然因為情況特殊,出于人道主義,他們只針對核心問題進行了提問。
等付大慶身體情況允許出院之后,付大慶會被帶回宏城進行正式的審訊,到時候再把案卷交給安遠走后續的司法程序。
為了防止他裝聾作啞,吳永成上來就直接告訴了他,江偉、黃艷麗和范忠良三人均已到案。
整個案件他們都已經清楚了,你不主動交代,對你百害無一利。
吳永成剛說完,付大慶就失聲痛哭起來,哭著說自己錯了,自己不想東躲西藏了,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對他這樣的反應,吳永成是半點都不覺得驚訝。
他見過很多逃犯,都是這種狀態。
犯罪之前,心高氣傲,覺得什么都不叫事兒,警察也沒多嚇人。
犯罪之后,提心吊膽,膽戰心驚,尤其是逃亡路上,看誰都像是要來抓自己的。
這種時刻處于恐慌之中的絕望,就是溫水煮青蛙,鈍刀子割肉。
所以付大慶的審問過程,幾乎沒遇到什么阻礙。
他承認了是范忠良雇傭他殺鄭光明的犯罪事實,也承認了黃艷麗誤以為是鄭光明雇傭他們后,將錯就錯,騙了黃艷麗的酬金。
至于一直沒找到的黃艷麗提到的那些黃金首飾,他表示當時自己順手塞進了口袋里,因此才沒被江偉搶去。
而這些黃金首飾被他去敬老院時藏在了自己老父親的軍大衣里了。
他的想法是,自己恐怕是回不去了,到時候這些首飾被發現,起碼還能讓他爸再住幾年養老院,也算是他最后的孝心了。
而他最不甘心的,就是沒能弄死姓江的那小子。
不光沒弄死他,還把好兄弟李有強給搭進去了。
那天他在江順的住處什么都沒找到后,一肚子怒火地往回走,可是走到巷子里就傻了,因為車和人都不見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是李有強這小子把錢私吞了?
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地上有一些血點子。
他當時就眼皮狂跳不止,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嚇得立馬回了宏城,他還沒敢坐火車,而是轉了好幾趟長途汽車,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回了宏城,然后躲在了家里。
他說自己曾抱著僥幸心理,在晚上偷偷去李有強家看過,心想萬一他回來了呢。
結果只看到一個老太太獨自在家。
他就知道,李有強怕是真的出事了。
除此之外,付大慶的交代里,還有兩件事是引起辦案人員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