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
一九九七年,五月六號。
吳永成一如往常般走進了三大隊的辦公室。
陳嚴抬起頭喊道:“師父,早。”
“你來挺早啊。”吳永成見陳嚴面前擺著一份資料,他瞥了一眼問道,“三一六案的?”
陳嚴點了點頭:“我想再梳理一下近期周邊城市的刑滿釋放人員名單,杜曉琳的社會關系我們都已經查過兩遍了,但幾個可疑目標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搞不好三一六案真的不是熟人作案。”
吳永成深吸了口氣,不由自主地摸出了兜里的大前門。
“師父,一大早就抽煙啊?”
吳永成抽出一根煙,點燃:“那還不是你一大早就提這案子讓我心煩啊,這一場大雨把現場全破壞了,連尸檢結果都受到了影響。”
說著,他吐了口煙霧繼續說:“謝局問過我好幾次了。”
“謝局催破案了?”陳嚴問。
“破案他經常催,無所謂了。”吳永成彈了彈煙灰說,“市三醫院的院長找他投訴了,說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無端懷疑他們的醫務工作者,多次反復對醫院工作人員進行調查,嚴重影響了他們的正常工作。”
陳嚴一聽,憤憤不平地說:“怎么就影響了,我們又不是天天去。再說了,這剛案發的時候醫院態度不是挺好的嘛,還專門給我們騰了個房間用來辦案問詢。”
吳永成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啊,還年輕。人家院長大人說那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吳永成嘿嘿一笑,“就是想把屎盆子扣咱們腦袋上。”
陳嚴心里十分不爽,為了這個三一六案,他們三大隊連著通宵了好幾個晚上,走訪調查腿都快走麻了。不就是想著為死者伸張正義,能夠破案嘛,畢竟死者還那么年輕。
這案子遲遲沒有進展,他們比誰都著急,可醫院這時候卻想著推卸責任。
人又不是我們警察殺的,憑什么怪我們?搞笑吧!
“行了,我就這么隨口一說,該查的查,既然熟人作案可能性不大,那就把重點放在流竄作案上。下午我們再開個會,盤一盤案子。”
一晃,很快就到了下午。
五月份的天氣,已經暖起來了,正午之后溫度能有個二十六七度。
今天還是個大晴天,吃過午飯后,空氣里就彌漫著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吳永成倒是不困,畢竟一天半包煙的這么抽著,想困也不容易。
一抬頭,看見蔣彪的虎軀已經趴桌子上了,就差打呼了。
吳永成拍了拍巴掌大聲道:“都精神精神,咱再開個三一六案的會。”
蔣彪抬起頭來,伸了個懶腰。
吳永成的話音剛落,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刺耳的電話鈴聲讓另外三人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三大隊全員都在的情況下,這電話響,起碼有一半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們才會精神起來。
吳永成把嘴上的煙拿下來,放在了桌上的煙灰缸里,然后接起了電話。
“喂,三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