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下子引來了附近路人的注意。
趙亮和老警察立刻呵斥道:“喊什么喊,注意你的態度!”
“你管我什么態度呢,你們想問什么我都回答了吧。現在居然說這種話,你們噁心誰呢,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胡說八道冤枉別人啊!怪不得前面把我老婆都逼哭了,原來你們就是這么當警察的啊!”馬偉昌情緒激動地大喊大叫。
“你好好講話,誰胡說八道了,我們也是根據群眾反饋來問你的。你要沒干過,你心虛什么啊”
“誰心虛了,還群眾反饋,哪個群眾,你把人叫出來給我看看,我要和他當面對質!”
眼看要吵起來,周奕趕緊勸架。
可馬偉昌一下子甩開周奕的手扭頭就走。
“你干嘛去”趙亮問道。
馬偉昌回頭氣沖沖地說:“咋的,有本事你就抓我啊!”
“嘿,你以為我不敢是吧!”說著趙亮就要往腰上的手銬摸去。
周奕趕緊攔住了他:“趙哥,冷靜點,別犯錯誤。”
“我帶他回去接受調查,我犯什么錯了。”趙亮氣鼓鼓地說。
馬偉昌轉身離開,周奕拉著趙亮讓他消消氣。
“什么態度啊,這么激動心里肯定有鬼。周奕,你就不該攔著我,再怎么著我關他二十四小時總可以吧。”
周奕點點頭:“當然可以,咱有這個權利,對盤問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留置。但我覺得眼下沒必要這么折騰,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馬偉昌沒有動機對葛芳芳實施犯罪行為。畢竟咱們人手有限,我建議先查這個史健。”
趙亮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周奕的話有道理。
就算馬偉昌對葛芳芳有越界舉動,確實也無法構成殺人的理由。
就像來的時候路上周奕分析的那樣,就算馬偉昌有什么舉動,也是比較隱晦的,否則當媽的不可能察覺不到,畢竟六歲的孩子,不是十六歲。
就算再想要馬偉昌這張長期飯票,他覺得苗根也不可能喪心病狂到把親生女兒拱手送給對方玩弄。
相對而言,史健因愛生恨,報復苗根的可能性更大。
趙亮點點頭:“行吧,你說的有道理,這個馬偉昌后面再問,要是還這么態度惡劣不配合,那就帶回所里好好審一審。”
三人轉身要走,趙亮突然停下腳步說:“糟了,忘了問馬偉昌,葛芳芳失蹤那天他在哪兒了。”
“啥”周奕頓時一愣,“案件關聯人的不在場證明都沒問嗎”
心說這不是基本的嗎居然連這都沒問
趙亮不好意思地說:“當時是馬偉昌帶著苗根來報的警,他們是報案人,又是孩子的父母,加上也沒往故意殺人這方面想,所以就沒問。后面不是沒碰到人嘛。”
趙亮說著往住院樓走去:“我再去問問吧。”
周奕趕緊說道:“趙哥,要不我去吧,免得一會兒又吵起來。”
趙亮想了想,點了點頭:“那也行,就辛苦你了。”
“小事兒。”說著周奕朝住院樓門口走去,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各地同事的專業能力和素養上,還是有點差距的。”
其實基層派出所,起碼在這個年代,本地本轄區內的戶籍是比較優先的,不光是這里,宏城也是這樣。
只是這個小地方可能會更常見一些,在組織架構上和上面部門也更疏離一些,所以風氣上,比較激進。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周奕也很理解,越是經濟條件差,群眾文化程度低的地區,公安工作就越難做,因為有些人不愛講法,你跟大字不識一個的老農民講法他聽不懂,對於一些違法違紀份子你和和氣氣跟他們講法律講道理,他們不光不怕你,還會嘲笑你。
所以趙亮的這些反應周奕也理解,畢竟不彪悍一點,鎮不住。
但命案不是這么查的,你掌握了證據,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你嚇唬嚇唬也無可厚非,只要別動手就行了。
可現在還沒有頭緒,正是收集各種線索和可能性,抽絲剝繭的時候,情緒激動很容易造成有些人的牴觸情緒從而不配合。
只是有時候一些微不足道的關鍵線索,就可能藏在某句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