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刺激到兇手的,並不是這句話。
兇手說當時自己感慨了一句,要是別的小孩也跟你一樣用功讀書,能考上大學就好了,以后也能過上好日子。
然后,被害人隨口回答了一句話,就是這句話,讓兇手覺得他是在侮辱自己,於是就動了殺心。
被害人說,大家念的都是一樣的書,在他看來那些學習不好的,要么是天生腦子不好使,要么就是自己不好好讀書。既然這樣,那憑什么他們以后能跟自己一樣過上好日子。
這話完全是句大實話,而且身為好學生有優越感說這樣的話也很正常,唯一的問題就是可能不太好聽,年輕人不懂人情世故,直抒己見了。
就是這么一句話,刺激到了兇手。
原因也很簡單,被害人望子成龍,但他兒子卻是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
后來的結果也證明了,他兒子多年之后,光榮入獄了。
兇手說,他當時認為被害人看不起自己,故意這么說的。
於是趁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用隨身攜帶的秤砣,砸向了對方的后腦勺。
在文化程度低下的人群中,“看不起”這三個字,幾乎等同於一封戰書。
為了挽回面子,十有八九都得爭吵,甚至動手。
除了農村以外,還有個因為“看不起”而大打出手的人群,就是小混混。
周奕當片警的時候見過,兩幫小混混打得腦漿子都快出來了,原因僅僅只是“他瞥了我一眼,我覺得他看不起我”這種荒唐的理由。
主講人提到的這個案例也是如此,實際上兇手根本記不清楚,當時是否有提到過自己兒子。
如果沒有,那就壓根不存在被害人“看不起他”,進而羞辱他的可能了。
所以兇手和被害人之間並不存在任何社會關係,加上沒有目擊者,這案子就成了無頭案。
直到近三十年后,通過dna資料庫才找出了真兇。
主講人當時並沒有詳細展開該案件的細節,所以案發地點、具體時間、被害人及兇手的詳細信息這些都沒有具體提及。
因為當時的主題不是案件,而是dna資料庫建立的重要性。
因此,周奕對這件事的印象非常淺,畢竟沒有什么明確的記憶點。
今天在車上聽到之后,才覺得聽著似曾相識。
可惜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最后,居然在夢里想了起來。
周奕坐在黑暗中,旁邊的陸國華還在打鼾。
黃牛鄉的懸案,自己這應該算是有答案了吧
雖然當時沒有提及兇手的姓名,但提到了兇手的身份。
這種收黃豆的販子,一般都是本鄉人,因為都墨守成規有“地盤”劃分的。
而且干這工作的人,接觸的人很多,就算現在不干了,那身份也藏不住。
被捕的時候七十左右,那作案的時候就是四十左右,現在應該是個五十上下的小老頭。
上一世對方逍遙法外了三十年,這一世也已經過去十年了,不能讓他再當一條漏網之魚了。
但問題在於,自己該怎么做這不是宏城,自己可以比較靈活地在工作中把這案子給“碰巧”解決掉。
像人販子那事兒一樣,利用孫笑川的名義,打舉報電話
雖說也不是不行,但這事兒和人販子的案子還不一樣。
人販子的案子,周奕是明確知道彭紅菊所在的村莊叫什么的,接警之后,當地警方只要安排地方派出所走訪一下,就立刻有結果了。
可黃牛鄉的案子不一樣,周奕不知道兇手叫什么,家住哪里,只有一個年齡和收黃豆的職業,甚至這人現在還在不在本縣他都不知道。
對於這種模糊、且不精準的舉報信息,當地公安部門是否會重視,他不得而知。
畢竟他又不可能在舉報時提供明確的犯罪細節,那樣搞不好會引起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