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亮出了證件,“我想跟您打聽點事兒。”
由於光線太暗,小伙兒湊了過來,然后看見了證件上的警徽,有些驚訝地問:“啥-啥事
北“你不用緊張,我就是來打聽一個人的。我想找一個,給你們提供黃豆的人。”
“啥意思”小伙沒懂。
“就是你們做豆製品,黃豆應該是從別人那里買的吧有那種專門去農民手里收黃豆,收了之后再賣給你們的販子吧我想找干這買賣的人。”
小伙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我想想啊。”
周奕見小伙可能二十都還不到,十年前的事情肯定不會知道,於是補充道:“不好意思,我想找的這個人,我不確定他現在還干不干收黃豆這個事情,但他十年前是干這事兒的,要不麻煩你喊家里大人出來,我問問我怕你未必清楚。”
“大人你等會兒哈。”小伙扭頭朝后門用方言喊了幾聲,周奕聽不懂,但知道意思,只聽懂了應該是在喊“爺爺”。
過了一會兒,一個七十多的駝背老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用方言和小伙說話。
小伙一指周奕說了兩句話,周奕立刻沖老人笑道:“老伯您好,我是警察,想打聽點事情。”
“俺爺爺不會說普通話。”小伙解釋道。
於是接下來的交流,就只能請小伙代為翻譯了。
這也讓周奕發現了一件和自己的認知有偏差的事情。
當周奕明確提出自己的訴求,說是想找一個十年前收黃豆專門賣給你們的人,因為聽農貿市場的人說,你們是黃牛鄉做豆腐年頭最久的。
沒想到老頭卻回答說,以前的黃豆他們不從販子手里收,而是自己白天下鄉去收的,收回來后晚上再磨豆腐,第二天再拿著豆腐自己去集市上買。
也就是說,除了種黃豆之外,其余事情都是一條龍。
這讓周奕恍然大悟,對啊,以前條件差,能自己干的事兒就自己干了,能掙的錢就掙了。
從販子手里收黃豆成本更高,肯定不如下鄉直接自己收啊。
看來自己的思考范圍還是被時代限制住了。
而且他立刻聯想到了另一件事,就是上一世座談會上提到的那個案例,里面只提到了兇手是下鄉收黃豆的時候,殺了被害人,並沒有提到兇手原本的身份是做豆腐的。
或許是因為案例分析里不需要提到這么細節的事情,也或許兇手在案發時隔三十年后,其實早就不干這行了。
周奕再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思考。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推測,兇手在殺人之后,他是無法百分之百確定,是否有目擊者看到自己的。
而人類的本能是會促使人產生趨利避害的心理,所以為了規避被懷疑的風險,兇手在案發后,
有極大可能性會放棄原本下鄉收黃豆的工作。
如果像老人說的那樣,他原本是個做豆腐的,自己收了自己做。
那不收豆子了,自然也就做不成豆腐了。
可能就改行了,所以后來警方把他抓捕歸案后,他只提到了收黃豆。
那么別說是二十年后了,即便是十年后的現在,兇手應該也已經不干這行了。
所以如果自己順著正常思路找,可能一無所獲。
想到這兒,周奕趕緊問老人,有沒有一個十年前就是做豆腐的,但后來突然不干了,現在大概五十歲左右的男人。
小伙子翻譯之后,老人嘰里呱啦一通說,表情有些激動,看得出來,估計他口中的人當年和他還有些過節。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同行是冤家嘛。
但其實,根本原因並非同行是冤家,而是牽扯到利益了的同行,才是冤家。
還是那個字,利!
老人說了一大堆,小伙子明顯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扭頭給周奕報了個名字和地址。
有一種領導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什么“有朋自遠方”,最后翻譯就說了一個單詞:wele,
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