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差不多了,我們再等等吧。”周奕說。
楊川點點頭:“也行,周奕,那咱是先去縣醫院,把情況跟周隊說說?”
“行啊,正好我去看望下周隊。”
兩人說著往外走,警車就停到大門旁邊。
此時夜幕降臨,兩人正要拉開車門上車,突然聽到門衛室外面有個女人問道:“你……你好,我來找一個姓楊的警察,我叫苗曉麗,我爸……叫苗東方。”
……
接待室里,周奕倒了一杯水放在苗曉麗的面前。
“謝謝。”苗曉麗今年應該三十出頭,但是看她的衣著打扮和黝黑粗糙的皮膚,像個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可見生活條件應該是比較艱苦的。
楊川昨天晚上就聯系過苗曉麗丈夫家那邊的派出所,請他們幫忙聯系苗曉麗。
當時還沒有抓捕苗鐵軍,也沒有從苗東方家里挖出史健的尸體。
所以聯系苗曉麗只是因為基于想了解情況,因為周奕對苗東方抱有一定的懷疑。
當時他給那邊的警察留了自己的名字和辦公室座機,讓苗曉麗給自己打個電話。
不過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也沒人守在辦公室,楊川把這茬給忘了,也不確定苗曉麗是不是打過電話來。
“我爸,他是不是出事了?”苗曉麗喝了一口水問道。
周奕立刻警覺地反問:“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因為理論上苗曉麗應該不清楚苗東方的情況。
她嫁得很遠,而且看地址也是農村里,肯定通訊不便利。
“昨天晚上,我們那兒的派出所找到我以后,今天一大早我就從婆家往回趕了。”苗曉麗緊張地說,“我先回的西坪溝,發現我們家已經被貼上封條了。然后我就問了鄰居,他們說……他們說……我家挖出了死人,我爸已經跑了。”
“警察同志,我爸他到底干了啥?”
苗曉麗的表情很緊張,但是并沒有表現得很擔憂。
楊川開口道:“既然你已經回去過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你父親苗東方涉嫌殺人,現在在逃中,我們正在進行搜捕,你如果知道他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希望你能向我們提供線索。”
“殺……殺人?”苗曉麗懵了。
周奕問道:“苗曉麗,你說有沒有可能,苗東方其實是去投奔你了?”
犯罪嫌疑人想逃跑,通常會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往荒無人煙的地方跑,人越少越好,安全感越強,這樣誰也不認識他。
另一種就是找信得過的熟人投奔,尋求短期的庇護和資金支援,稍作休整后再逃。
苗東方的主要社會關系就在西坪溝,而外面唯一有密切關聯的,就是他女兒苗曉麗了。
沒想到,苗曉麗直接搖頭道:“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我婆家在哪兒?”
“嗯?這什么意思?”當爹的不知道女兒嫁哪兒了?周奕和楊川都很吃驚。
苗曉麗說,自己從小和父親的關系就不好。
因為苗東方是一個骨子里就非常重男輕女的人,在他眼里,只有男孩才是人,因為男孩可以繼承香火。
女孩只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而且還是嫁出去替別人家生孩子的。
所以苗曉麗從小被自己父親喊“賠錢貨”“沒用的東西”,在她眼里,那根本算不上是個父親。
然后她也解開了之前周奕的一個疑惑,就是為什么苗東方只有她一個子女,沒有再生。
因為她媽金翠萍生她的時候,大出血,雖然命保住了,但也喪失生育能力了。
這導致極端重男輕女的苗東方直接“絕后”了,于是便把所有的怨氣撒在了金翠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