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們明天能去縣學外等小叔叔嗎?”陸語遲期待地問。
陸北顧本想拒絕,但見兩個孩子都滿眼希冀,終究不忍心,便點頭道:“可以,不過你們得乖乖跟著你娘親,別亂跑。”
“好!”
陸言蹊高興地蹦了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壓低聲音道,“小叔叔,我聽說縣試要考整整一天,你會不會餓?再給你偷偷帶點吃的?”
陸北顧失笑:“考場里不許帶吃食的,被發現了可是要取消資格的。”
之所以有這種規定,倒不是怕有人吃東西吧唧嘴影響其他考生,而是怕夾帶小抄
縣試雖然從性質上來講不是正規科舉考試,只是縣學內部選人進入州學深造的選拔考試,但實際上對于絕大多數讀書人,這就是他們踏入科舉之路的第一場重要大考。
因此,縣試跟平常縣學旬測考帖經、墨義,以及考策論、詩賦是不一樣的。
縣試考試采用了嚴格的單人單間考棚,不允許任何互相交流,并且從規定上,杜絕了所有作弊的可能。
進去之前要嚴格搜身,考試用的筆墨紙硯以及午飯,都是縣學提供的。
如果想排泄,單間考棚的坐板下面就是馬桶.很多人接受不了坐在上面答題,所以普遍都會選擇考前禁食禁水,只吃甜食和肉干,最多中午吃幾口炊餅或燒餅,如此捱過一整天。
至于糊名和謄寫,就更不用說了,保證跟科舉考試是一個流程,不管是誰,考卷出現在判卷老師面前時,都是沒有任何特殊待遇的。
這一條對于縣學來講,是不可逾越的雷池。
一般來講,也沒人會在縣試里搞作弊或者賄賂考官。
原因也簡單,縣試是一年一次,年年都能考,而且普遍來講合江縣學每年都有四五個人考上州學,就算通過縣試考上州學了,通常也得沉淀個七八年才有考舉人的實力。
所以對于有希望進入州學的縣學學生來講,今年考不上明年再來唄,時間成本并不算高昂,而且進了州學大概率也得熬,所以早一年晚一年區別真不大。
而要是搞小動作被發現了,后果直接就是開除出縣學,那可就不是一年的事情了,而是一輩子的事情。
風險和回報完全不成正比,沒到值得鋌而走險的地步,一般也沒人去干,都是老老實實地考。
“啊?”陸言蹊皺起小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那怎么辦?要不要不我偷偷扔進去?”
“別胡鬧!”陸北顧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放心,我餓不著,你乖乖等著就行。”
陸言蹊這才點頭,被姐姐拉著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
而臨走前,陸語遲還特意回頭喊了一句:“小叔叔,記得戴花!”
陸北顧笑著點頭,關上門,重新坐回書桌前。
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粉白的海棠花。
“帶著祝福努力吧!”他心道。
隨后,陸北顧輕輕將花別在書頁間,隨后深吸一口氣,提筆蘸墨,繼續準備起明日有可能的考題。
窗外,夕陽漸沉,合江縣的街道上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偶爾傳來的更夫梆子聲。
明日,便是縣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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