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風客棧之內,兩道人影在客棧中身法奇快掠過,交手之間爆發的道道氣勁縱橫,將桌椅掀飛撞至墻壁上,摔得四分五裂,聲勢驚人。
其中一人顯然已負傷,落入下風,在對面似鬼魅般的身影進攻下勉強招架。
一時不察便挨了一掌,連連后退,面色浮現一抹紅云,幾欲吐血。
“無上賊子,灑家讓你刻意逃到這里,就是想看看你還能搬出什么救兵,你們無上教那位候補圣女,為何還不現身?”
鬼魅般的身影聲音尖細冷笑掠來,身著一襲暗紅織錦圓領的宦官首領袍,頭戴高冠,面色蒼白如白無常,驀地隨手打出一掌氣勁。
頭頂木板一震,木板未碎分毫,卻有一聲慘叫伴隨重物倒地聲,從客棧二層響起,顯然是隔山打牛勁。
“這氣息,很熟悉,也很強大.是他”
不遠處,一棵依靠巷墻的槐樹上,循聲而來的趙無羈身影靠樹而坐,神魂卻以通幽術飄起,觀察斜對面客棧內激蕩的兩股氣息。
他已認出其中一股強大氣息,乃是五日前在天牢察覺到的歸真境大宗師。
另一股氣息則顯然弱一些,只是化形宗師,此刻已然負傷,估計是無上教的高手。
他繼續神魂飄浮在距離頭頂數丈的半空,暗暗觀察那邊客棧交手的情況。
沒多久,便看到兩道人影從客棧一層打到了二層,顯現出一個深宮老太監和一個絡腮胡男子的身影。
“嗯?這人,是無上教的那位楊堂主?”
趙無羈一眼就將絡腮胡男子的身份認出,不由驚喜。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就讓他碰到了這個手持《黃庭內景經》的楊堂主。
他正思索該如何在眼下的局面中,從對方手中獲得黃庭內景經。
突覺識海內陰陽珠躁動,下一刻客棧內驚變驟起,只見一道寒光化為四道,從那絡腮胡楊堂主手中發出,直襲高冠宦官。
“法器!?”
那宦官怪叫一聲,驟然雙掌爆發,驚人如實質的氣勁護著前胸和面門。
然而,那寒光交叉十字的中間再爆一點精芒,瞬間破開氣勁,以迅猛之速化作精芒,倏地直向宦官咽喉奔來。
“啊!——”
宦官尖叫一聲,突然撮掌成刀格擋,手掌繚繞驚人冰寒氣勁。
“當!”
一聲金屬鳴響,震懾全場。
宦官身影如斷線風箏般向后連退十多步,直退到窗旁,手掌已然近乎被斬斷,鮮血飛灑。
“你竟也有法器?”
宦官驚叫瞪著楊堂主,面色漲紅得幾欲噴血,勉強壓下內傷。
眼見對方便要再度催動手中如梭狀的法器,宦官眼神一變,身影迅速向后倒縱,一個起落眨眼就消失在了客棧。
“噗——!”
眼見宦官被驚退,楊堂主身軀趔趄后退,靠在背后柜臺,軟癱癱滑倒下去,猛吐出一口鮮血。
他雙手無力垂落在地,梭形法器也是‘骨碌碌’滑落,再也壓制不住傷勢,身軀數個部位驀地衣物炸碎,浮現出幾個紫青色凹陷下去的掌印,兩眼瞪大,逐漸失去神采。
“死了?”
不遠處觀察的趙無羈,眼看著客棧內的氣息迅速衰弱下去。
一道飄忽的魂兒逐漸從那楊堂主頭頂飄出。
他又看了看遠方,那被法器重創的宦官已是遠去,氣息若隱若現。
“機會!”
趙無羈不再遲疑,迅速掐訣施展弄丸術,神魂遁入猶如毒蒺藜造型的劍丸之內,快速向客棧掠去。
楊繼峰只覺意識飄忽,隱約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尸體,感到自己的力量和記憶仿佛在慢慢消散,這大概就是死后的狀態。
“只可惜,我教圣器還未奪回.無緣送至圣母手中了.”
他最后一道執念將要隨魂一起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