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醫院領了入宮腰牌之后,趙無羈經皇宮禁軍核驗了一番,便直奔景清宮而去。
皇宮大內,規矩森嚴。
冷宮幾乎就已是邊緣放逐的地帶,其中住著十多位被貶嬪妃。
按理冷宮妃子已喪失皇室特權,皇權默許其自生自滅。
縱是病情危重,也需通過太監上報,由太醫院派遣最低級別的醫士診察,無須勞動御醫或太醫。
但趙無羈主動申請,太醫院還是愿意賣他這一個宗正卿女婿的面子,過了他的審批。
畢竟,宗正卿這個職務,就是專管皇室宗室事務,有所特權。
這些年,趙無羈因需要為陰陽珠吸收陰陽氣,也是沒少為冷宮妃子施針,幾乎隔個數月就會去一趟。
這主要因陰陽氣的濃郁程度因人而異。
冷宮妃子乃是曾得皇帝龍氣滋養的失寵鳳體,久居冷宮,陰氣深重。
一人體內陰寒氣,可抵十多人。
不過這次,趙無羈非但是為了施針收集陰氣而來,也是想要尋覓一番無上教的圣器下落。
臨近申時,景清宮內的一座殿內。
趙無羈在一旁宦官的見證下,為失寵的伊嬪施針驅寒,神色卻是逐漸疑惑。
這伊嬪體內,竟也是侵染了陰煞之氣,有中邪征兆,并非如往常般尋常的陰寒入體。
如此狀況,倒是與曾經他與所施針醫治的欽天監劉監正一般無二,令人驚奇。
“伊嬪近來飲食起居如何?何以病灶加重?”
趙無羈一邊暗中調動陰珠吸收陰氣,一邊詢問一旁侍奉的宦官。
宦官遲疑片刻道,“伊娘娘前些時日失足墜入西苑的云玉池內,受了寒,興許便令病灶加重。”
“失足跌入云玉池?”
趙無羈咀嚼著這池榭的名字,道,“近來可還有其他人跌入云玉池?”
宦官道,“那倒是沒有,云玉池很是邪門,據聞上代張嬪妃失足其中溺死,欽天監還驅過邪呢。”
“哦?難道近來欽天監也來驅邪了?”
“沒有。”宦官面無表情,心里卻快要笑起來。
欽天監的大人哪會因為一個冷宮妃子失足墜池,就前來驅邪。
趙無羈見了宦官的表情,也知曉這閹賊在想什么,當即也不再多問,專心吸走伊嬪妃體內陰煞之氣。
后宮可謂是爾虞我詐的重災區,他還是少問多做。
沒多久,伊嬪妃青白難堪的面色也好了不少,竟又開始瘋言瘋語。
驀地十指抓住趙無羈不放,哀聲凄厲:“趙大人!吾皇兒尚待哺!若縱妾歸永寧宮,待吾兒踐祚,必為趙大人加官進爵!”
趙無羈面色頓變,忙推開伊嬪雙手,起身道:“伊娘娘慎言,你那孩兒早已夭折,且是女嬰而非皇兒。”
這伊嬪妃因生下了死胎獲罪,發配在這冷宮五年,已是神智昏聵,算是個可憐人。
只是如今看來,似病情又加重了。
他診治完畢,迅速收拾金針退避。
這趟伊嬪妃體內的陰煞氣,為他提供了五縷陰氣,再加上云玉池的消息,已算是不虛此行。
此后,他又為六位失寵嬪妃施針驅寒。
六人體內的陰寒氣加起來,才不過提煉出五縷陰氣。
期間更是有人讓他向皇帝求情,唯有一位李貴妃倒是難得清醒,賞了他一根金簪,算作打點。
畢竟冷宮妃子,縱是有個三病兩痛,也是不會有太醫御醫前來醫治,這算是念了趙無羈的好。
趙無羈感覺,這李貴妃有些實力,日后興許還能翻盤走出冷宮也說不準。
這幾年他廣撒網,多施針,收集陰氣的同時,也算是廣交了人脈,乃是福報。
臨到施診完,準備出景清宮之時。
趙無羈刻意繞過冷宮西角的云玉池,分析引起伊嬪妃和劉監正的病灶之源。
這云玉池內,似乎積蓄有濃厚的陰煞之氣,有可能尋到陰髓的下落。
最不濟都能獲取更多的陰氣。
甚至,他懷疑,這云玉池,可能也會與無上教的圣器有關。
因為徐護法給出的詩詞訊息中,“圣跡隱云峰,物華凝玉穹”這兩句的倒數第二字連起來讀,便是云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