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內,玉霖子與花青霜對坐品茗,待議完仙種招錄及云鳳洞天事宜后,話題轉向昨日莫府之事。
“昨日那白骨道修士雖僅引氣三重修為,又負重傷,臨遁時卻竟施展血祭之術,害了數人性命。”
玉霖子輕撫茶盞,面露慚色,“血祭后,他遁走之速極快,待老夫趕到太晚,已然追之不及。”
花青霜素手輕拂茶煙,淡淡道:“區區初期小修,下次遇見隨手打殺便是。你特意提及,莫非另有隱情?”
“正是。”玉霖子神色驟然凝重,沉聲道:“老夫懷疑,這玄國皇城內,恐藏有一位修為深不可測的道友。其修為怕是已超越老夫,甚至.不亞于峰主你。”
“嗯?”花峰主花青霜手中茶盞微頓,漫不經心的神色終是認真起來,“此言何據?”
玉霖子當即詳述前些時日廉云軒之死,請了玄國皇帝以龍脈追蹤亦無所獲,猜測那人要么遁出了玄國疆域,要么便是身懷特殊隱匿之術。
他輕撫長須,繼續道:“昨夜那白骨教修士行兇之際,被一神秘修士出手阻攔,落得重傷遁走。
待老夫趕至現場,雖能感應到有修士出手的痕跡,卻難覓其蹤。
無奈之下,只得請動玄國皇帝耗費龍脈之力再次追蹤,誰知.”
他搖頭嘆息:“那氣息竟在追蹤途中詭變消失,與上次廉師侄事發地如出一轍。”
花青霜秀眉微蹙:“不過引氣境初期邪修,此人既能將其重傷,為何不直接打殺?你又如何斷定其修為不遜于本座。”
玉霖子凝重道,“此人或是不愿與白骨洞天結下死仇,故只略施懲戒。更蹊蹺的是”
他壓低聲音,“其隱匿手段之高明,竟能連續兩次避開龍脈追蹤,而且氣息發生改變。
這般修為,若非與上次是同一人,也必是同一脈傳承。”
“有這種可能”
花青霜沉吟頷首,“此人既是出手制止,顯然也有些俠義心腸,如此高人隱于市井卻不愿露面,想必是不愿被打擾”
“可這.他畢竟可能殺了廉師侄。”玉霖子有些語塞。
這花峰主到底哪一路的?他本還想借對方之力找出這隱藏的強橫修士。
花青霜明眸犀利掃了玉霖子一眼,“你親眼見他殺了人?”
玉霖子啞然。
這還真不能打包票,便算是龍脈那日鎖定此人氣息,也只是察覺對方在廉師侄死亡之地出現,至于是否殺人,不能肯定。
花青霜悠悠起身,道,“下次那人再出現,真做出了什么大事再說。”
她又不是傻子,憑這玉霖子三言兩語,就跑去得罪一個實力可能很強的隱世修士,為幾個歪瓜裂棗打生打死。
鎮守玄國皇城的監國使是玉霖子,又不是她。
看著花青霜離去的背影,玉霖子不禁搖頭苦笑,心中追查之意也漸漸淡去。
廉云軒是死了雖死,終究不過是個資質平庸的灰衣弟子,為此去得罪一個可能很強的道友?
何必呢,修仙之道,貴在明哲保身,他先前執著,不過是因威嚴受損而生的嗔怒罷了。
“這位道友行事頗有分寸.躲躲藏藏,料想也是顧忌老夫。”
玉霖子喃喃自語,“或許是廉師侄冒犯了人家,才招致說不定就是那老狐動的手。”
想到此處,他為之釋然,連帶著多日來的郁結也隨風而散。
凡事若想不通,換一頭去想,那也就通了嘛。
趙家府邸內,藥童小玥等人尚在愣神,便見欽天監的星官親自將自家大人送回。
身后還跟著一眾欽天監的仆役,正忙著張燈結彩、披紅掛彩,儼然一副大喜臨門的架勢。
小玥等人面面相覷,直到星官李念薇仍有些恍惚震驚的開口講述,他們才如夢初醒。
“大人……被招錄為仙種了!”
“還是上等!”
府中下人先是一靜,隨即嘩然。
他們哪怕不諳修仙界之事,卻也知曉上等為何意。
更遑論只要是仙種,那就與凡夫俗子截然不同了,不由都是跟著欣喜慶賀。
趙無羈看著府內外熱烈景象,四周鄰居都趕來祝賀,甚至有人都開始送禮了,也是內心感慨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