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白!住手……!”
眼見驚人的孤云劍氣驟然襲出,功勞殿李長老臉色一變,正要喝止。
卻在此時,孤云飛劍嗡鳴震顫,如蘊含某種靈性般近乎失控。
這一幕頓時也使得心境失控之下的季墨白陡然驚覺醒轉過來,驀地強行令發出的兇猛劍氣改道而過。
“咔——”
地面青玉地磚瞬間被切割開一道巨大豁口。
趙無羈體外寒魄飛劍驟然分劍凝星成陣,卻是絲毫無傷。
反倒是季墨白狂吐出一口鮮血,面色頓時蒼白間半跪在地,身軀劇烈顫抖如篩糠,定定凝望對面嗡鳴間插落在地的孤云飛劍。
清冷的劍光映照著他失魂落魄的面容!
孤云飛劍,孤高亮潔,靈性驚人,不屑恃強凌弱。
靈劍傳來的陣陣悲鳴,比體內劍氣反噬的劇痛更讓他心神俱震。
方才若非飛劍自行警醒,他險些墮入劍心扭曲的魔障。
“我”
季墨白茫然回首,縱是此時因強行扭轉劍氣受傷,體內如欲裂開,也恍若未覺,回首看向對面坐于高臺之上的師尊。
卻見侯白昌不知何時已然站起,手掐劍指,仿佛方才就準備插手攔阻。
但這更刺痛他的心。
“墨白。”侯白昌負手而立,聲音如古井深潭,“劍修最重心境,你終究著相了,你始終沒有明悟劍心通明之境,便在于此,希望此次你能引以為戒。”
他目光如劍,似看穿弟子心中魔障。
他這弟子太過驕傲了,從未嘗過挫敗,此次首功被奪,便是一次挫敗,他也想借趙無羈這把劍,挫一挫自己這弟子的銳氣,日后方可成大器,故此順勢而為,才出面向功勞殿施壓。
但他也不確定,趙無羈這把劍是否夠鋒利,真能挫敗自己這弟子,可如今看來
“弟子.明白了。”
季墨白踉蹌起身,唇邊血跡未干。
此刻靈臺清明,他才驚覺方才險些墮入心魔。連相伴多年的孤云劍都棄他而去途,可想而知其中兇險。
他轉身看向收劍而立的趙無羈,眼神掠過一絲復雜與欽佩。
對方剛才在那種關頭下,也并未退讓,反是化劍為陣,顯然還有別的手段自保。
他已心服口服。
確信沒有黑幕,沒有不公,有的只是他內心深處,始終不愿相信旁人比他更強的那份嗔癡。
“趙師弟原來,一直是我著相了!”
他忽然長揖到地,這一拜,拜的是對方劍技,更是拜自己破除的那份執念,“我方才食言而肥,委實不該。我懷疑你絕不可能比我強,確實不對。
我.不配使用孤云飛劍!”
這時,季墨白轉身看向侯白昌,“弟子今日方知,劍道真意不在勝負”
他嘴角血跡未干,眸中卻是一片澄明:“請師尊收回孤云飛劍,待日后弟子洗練劍心,會讓孤云飛劍重新認可弟子!”
“善!”
侯白昌劍指一彈,孤云劍應聲飛入袖中,面上卻浮現欣慰之色。
這一聲喝彩驚醒了呆滯的眾人,殿內頓時嘩然四起,萬沒想到今日斗劍,竟會是如此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