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政績雖然不算多,但他在平原縣時的作為,陳登或多或少還是知曉一些的。
自劉備赴任平原縣后,那地方的治安漸趨穩定,百姓生活也有了顯著改善,這都是實實在在的功績,而不是空口白牙喊出來的。
而且劉備有個皇室宗親的身份,做起許多事來就要方便許多。
先不論他這個身份的真假,但至少邏輯上說得通,至于如何考據,估計沒人能做得到。
但最重要的,還是劉備身后非常干凈,基本上沒有任何勢力的支持。
若陳登、糜竺選擇在此時投效他的話,那必然能成為元老級人物,獲取的利益自然也是最大的。
在確認劉備確實是個不錯的“潛(yuan)力(da)股(tou)”后,
陳登便朝著糜竺使了個眼色,隨后放下酒杯,一臉凝重地說道:“玄德公,有一事我等本不該此刻提起,但事關徐州百姓,我等不得不言。”
劉備看似豪放,實則心中還是留有一絲戒備。
聽到陳登這句話后,他的酒意已經醒了大半,隨后面色嚴肅的說道:“元龍先生但說無妨。”
陳登接著說道:“玄德公,您可知下邳國相笮融之事?”
劉備點頭:“略有耳聞,此人以崇佛而知名,收納流民,活人無數。”
糜竺卻冷哼一聲:“玄德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笮融不過是借佛教之名,行貪污受賄、搜刮百姓之實!
而他之所以能如此肆無忌憚,背后全靠陶謙在撐腰!”
劉備聞言,心中巨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怎么可能?陶公一向以仁政愛民著稱,怎會如此行事?!”
“那不過是陶謙刻意營造出來的表象罷了。
他與笮融暗中勾結,為笮融斂財大開方便之門。
笮融搜刮來的錢財,很可能都運往丹陽,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這幾年,徐州不知有多少百姓的血汗錢被他們卷走,又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如今局勢危急,他們二人便打算帶著剩余錢財逃回丹陽老家,全然不顧我徐州百姓的死活。”糜竺苦笑著搖頭。
陳登接著補充道:“玄德公可還記得去年突然冒出來,僭越稱帝的‘闕宣’?”
“自是記得!當時我還想率兵南下征討他!”劉備憤然道。
“玄德公您有所不知……”陳登嘆道:“這‘闕宣’很大可能也是陶謙編造出來的。因為從頭至尾,除了他陶謙本人,沒有任何人見過‘闕宣’。而陶謙在利用‘闕宣’的名頭,攻下泰山郡的華縣和費縣后,這位‘天子’便突然‘死’在了他手中。個中蹊蹺,實在太多。”
劉備三觀瞬間碎了一地,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他在腦海中反復思索著陳登與糜竺所言之事,試圖從中理出一絲頭緒,可這一系列的真相太過驚人,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他是真的怎么也想不到,那慈眉善目、仁政愛民的陶謙,背地里竟是這般模樣。
他握緊了拳頭,臉上滿是驚愕,喃喃道:“陶公,怎會如此?何以至此?!”
片刻后,劉備消化完了這令人驚掉下巴的消息后,又問道:“二位既知此事,為何不采取行動?“
陳登嘆息笑:“陶謙手握丹陽精兵,我等手無兵權,縱有除賊之心,卻無縛雞之力。“
糜竺又道:“玄德公,如今徐州百姓苦不堪言,曹操又大兵壓境。我等懇請玄德能接手徐州,內除奸賊外御強敵,保我徐州一方安寧。”
陳登也起身,向劉備深深一拜:“玄德公,登愿全力輔佐于您,還望您能應允!”
劉備沉默良久,心中權衡著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