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許多的國家,受限于勘探技術,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國家土地
“老天爺……這些……這些到底是真的假的啊?”一個擠在人群前排,穿著打補丁短褂的漢子,手里捏著一張印著“滬市造船廠”字樣的傳單,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沖擊和茫然,“造船都可以了?咱……咱自己真能造出那鐵打的大家伙?還有這么多廠子……好些名兒,我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懂是干啥的了……”
他的喃喃自語,道出了在場無數人心中的驚濤駭浪。這匯通大廈里的每一個字眼,都在猛烈地沖擊著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邊界。
攢動的人頭里,一個穿著洗得發白、肩頭打著厚補丁褂子的中年漢子,聲音嘶啞地嚷開了:
“管他娘的真能造出鐵殼子車、大輪船呢?!”
他粗糙黝黑的手掌在空中用力一揮,仿佛要驅散那些虛無縹緲的藍圖。
“俺只認這個!”他手指戳向旁邊一塊簇新的招工牌,指關節因為常年勞作凸起變形,“這白紙黑字寫的工錢,到時候能不能真落到俺們口袋里?”
他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急切,壓低了些,卻又清晰地鉆進周圍人的耳朵里:
“家里……灶膛都快冷透嘍!”
對他,對那些擠在攤位前、伸長脖子、眼神里混雜著渴望與疑慮的男人們來說,什么“龍魂地鐵”、“龍魂遠洋”,這些名字聽著氣派又陌生的“集團”,究竟有沒有本事把圖紙上的龐然大物變成現實,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牌子上寫得清清楚楚的待遇:包食宿,月錢十塊到五十塊大夏幣!
這數目,像塊滾燙的烙鐵,燙在他們心尖上。要知道,以前,提著腦袋跟東洋鬼子拼刺刀的大夏軍,一個月也不過十塊法幣的餉!倭寇敗退,西洋人夾著尾巴逃出滬市前,在這十里洋場賣死力氣,能拿到五六塊錢一個月,就已經是老天開眼,更別提那些簽了賣身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包身工。
十塊起步?這已經是翻著跟頭往上漲了!
雖說這錢現在叫“大夏幣”,是新掌權的龍魂軍收了大夏軍的印鈔權后改的名,可老百姓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口,還是習慣叫它“法幣”。不過聽說楊帥管得嚴,銀根緊得很,不像以前那樣濫印票子。這讓大家心里稍微踏實了點——總不至于像傳言里說的那樣,一碗陽春面五分錢端上來,還沒動筷子,伙計就吆喝著漲到一塊了吧?只要這票子不變成廢紙,這工錢,就是實打實的活命錢!
眼尖的人掃過一溜兒攤子,心里飛快盤算著:標著十塊的活兒不多,多是些像“龍魂橋梁”、“龍魂鐵路”這類要離鄉背井、頭幾個月還得培訓甚至在家等崗的苦差。真正上手干起來,聽說能漲到三四十塊。那頂格的五十塊?自然得去最遠、最苦的地方……
“軍爺!我報名!我報這個!”一個二十出頭的精瘦青年,名叫二狗,幾乎是撲到了“龍魂石油公司——回疆省勘探隊”的攤位前,手指點著招聘海報上那行醒目的數字:月薪五十大夏幣。
“二狗!你發昏了?!”旁邊一個相熟的老鄰居一把拽住他胳膊,聲音都變了調,“回疆?那是啥地方?天邊邊!四千多里路啊!鳥不拉屎的戈壁灘!聽說刮起風來,石頭都能吹跑!你去了,死在外頭都沒人知道骨頭埋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