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疤痕寸許長,色澤暗紅,應當是愈合沒多久,估摸著就前些天受的傷。
看形狀,像是刀傷。
“幽樂城的乞丐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當街搶劫!”
拉扯了好一會,夏琬儀總算是掄著包將小乞丐打跑了。
抱怨了一句,又回身戴了個面具在我臉上,牽起我的手道,
“禍禍,咱們走。”
我任由她牽著,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鐘,才說:“姐,我那天在你家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
“什么夢?”
“我夢到我坐在蘇家村的后山上看星星,而你就坐在我身邊。”
夏琬儀聞言微愣,臉上忽然有些懷念,嘟囔道:“嗯,我們小時候確實一起看過星星。”
“你知道我靠在你身邊是什么感覺嗎?”我問。
“什么感覺?”夏琬儀眨眨眼,好奇看我。
“就好像在我母親身邊一樣。”我說。
聽到這話,夏琬儀腳步頓了頓,眼里閃過一抹心疼,回身拍了拍我的腦袋,輕笑道: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天天陪你去看星星。”
看著她溫柔似水的眸子,我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隨后,凄慘一笑。
“夏琬儀,我在想,你對我的好要是真的該有多好?”
夏琬儀怔了怔,對上我冰冷的眸子,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而我拍開她的手,緩緩往后退去。
“禍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夏琬儀短暫愣神后,又迅速恢復關切的模樣。
“別裝了,你是玄宗的人,我看到你腰間的傷口了。”我說這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前些天在夏家,曾有一個穿著黑衣的玄宗神秘人,來搶奪爺爺留給我的紅色血珠。
當時一番爭斗過后,我刺傷了對方的腰部。
而剛剛夏琬儀腰間的疤痕,就是刀傷不錯。
現在想想,那天從夏家出來之后,夏琬儀的臉色就很不對勁。
當時她說是大姨媽來了,將我搪塞過去。
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她那時是受了傷!!
“禍禍,你別這樣,聽姐姐的好嗎?姐姐不會傷害你的!”夏琬儀眼中顯然多了幾分慌亂。
可我怎么可能相信她?
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而她眼見著情況不妙了,口中吹出一串奇怪的哨聲。
嗖嗖嗖!
頓時,周圍鉆出來四五個玄宗的黑衣人來。
這一刻,也算是坐實了夏琬儀的身份。
一股無力的憤怒感涌遍全身,我心口悶得發慌。
“我那么相信你,我把你當姐姐看……”我喃喃自語,目光逐漸晦暗,冷到了極致。
我終于明白了,自從那鏡中鬼被滅之后,玄宗為何一直都沒派人來對付我。
原來,夏琬儀就是他們的人。
他們一直在謀劃著局,想一次性將我弄死。
而今天在幽樂城的這場伏擊,或許就是夏琬儀親自策劃出來的。
“抓住他。”夏琬儀別過頭沒再看我,捏緊了拳頭,嬌聲下令。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吾身。”我咬著牙,扔出五張金光神符。
符紙在四周爆燃,閃起耀眼的金光。
但我怕他們的增援太快,所以不敢戀戰,就想趁此機會逃離。
可沒走兩步,那幾個黑衣人竟生生闖過金光,手持無字白符,上面幾道虛影朝我飛射而來。
虛影像是幾條長蛇,又像是層層鎖鏈。
捆上來的瞬間,我只感覺渾身冰涼,好似血液都被冷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