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林婉兒對他的不敬,已讓他心中攢著怒氣,此時麒安生那褻瀆的眼神,更是將他心中的怒火點燃,整個人直接炸了。
他往遠處看了一眼,見兩個身影護著一個石盅快速遁逃,轉而朝身后的老者遞過去一個眼神。
“是!”
老者邁了一步向前,對著裘自白作了一揖,便身形一晃,便朝林婉兒兩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嘭!
可他的身形還未走出多遠,便迎面撞上一堵氣墻,整個人向后跌去。
他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十分無辜地往裘自白的方向看去。
裘自白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回過神來,煞有介事地打量起了眼前這個看似一臉稚氣的紅衣青年。
麒安生被他這么看著,反倒十分享受,雙手環扣,揚起腦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真是小看了你,看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這洪武界在這短短幾百年間,竟涌現了不少絕世天驕,老夫也算是福氣不淺,接二連三與你們這些天驕有了交集!”
裘自白捋了捋自己的長須,隨后右手輕擺,那擋住老者的氣墻便自行崩解,老者見狀抓緊時間追了上去,他則繼續打量著眼前的麒安生。
“嘿,老頭兒,你還真是有些眼力見,比那臭小子的老娘強多了,看在你如此識趣的份上,你現在退下,我也懶得與你交手了,咱們各回各家,可好?”
麒安生對裘自白的話很是受用,見那老者已又追了過去,也不再阻攔,可他完全沒有聽出裘自白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他還在沾沾自喜,自認為自己已經震懾住了裘自白,規勸著他就此離開。
“離開?呵呵呵呵,老夫難得有此機緣,遇上你這么一個體魄之力如此強橫的小輩,我看你也不要急著走了,不如就此留下,助老夫在羽化境的修為上更進一步!”
裘自白說完就緩步朝麒安生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歡喜之色,與之方才判若兩人。
“助你更進一步?你這老頭兒莫非是想奪舍我的肉身?”
麒安生即使腦子再遲鈍,此時也已經聽出了裘自白的話里的意思,他的臉色也立時冷了下來,反之被怒氣填滿。
“難怪我爹說,這山外的修士皆如豺豹,滅我族之心不死,自己不專心修行,只想著奪舍他人之體,與那些魔物并無二致!”
“原我初遇上小山哥時,我還將父親的話視為謬論,沒有想到,除了他與蠻荒界里那些人外,這世道的修士果真如他所說!”
麒安生見裘自白向自己走來,也并不懼他,只是又想起麒皇伯的話,心里很是不忿。
“山外的修士?你爹……”
裘自白聽到麒安生后面的話后,腳步不由一頓,一向行事謹慎的他須得弄清楚其中緣由,不可誤了自己一世的修行,這也是他行走洪武界的準則。
“莫非你爹是天池山的麒皇伯?”
裘自白的話語中透著狐疑,但又存了幾分僥幸。
麒安生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父親的名字會從裘自白的嘴里說出來,略顯吃驚,不過涉世未深的他還是微微頷首,應承了他的疑問,同時也想著借著父親名號震懾一下裘自白,畢竟此時是在萬蟲谷的地界,能不動手便全身而退才是上上之策。
可事與愿違,裘自白聽說眼前的人真是天池山麒皇伯的兒子后,眼中的狐疑和僥幸全然消失不見,而是立時變為了一股狂熱,整個人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