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心底的絕望,很快蓋過了從樓梯滾下的痛感。
下身的溫熱一波強似一波,鮮血染透淺色長褲。
她能明確感受到腹中的小東西,在一點點流失……
“傷到了哪里?褲子上怎么這么多血?”
周淮言驚慌失措,試圖把她抱起。
她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紅著眼崩潰躲避:“別碰我!”
“別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周淮言快速把她上下檢查了一遍,額頭和裸露的四肢有大小不一的擦傷,雖有見血,但都不如下面出血量大!
他的碰觸令南初惡心,蜷縮在粗糲的水泥臺階上,伸手去上衣口袋找手機。
“是不是傷到了大腿?”
周淮言為了找到她的出血點,一手摁住她上身,一手去擼她的褲腿。
“周淮言,別碰我!我是死是活與你無關!”她正沉浸在與孩子永別的悲痛中,哭著廝打周淮言。
“我不碰你,馬上送你去醫院!”周淮言臉色鐵青,強勢把她抱起,疾步沖下框架樓。
此時的她,心底深處是對腹中小東西深深的不舍。
它越要離開,她越想把它留下!
迫切希望快點到醫院,得到及時救治,但又不希望周淮言知道她懷孕!
她不敢再與周淮言鬧騰,乖乖上了周淮言的后車座。
周淮言只當她腿上有傷,用最快的速度啟動引擎,駛出新諾花園二期施工現場。
車子疾駛,南初蜷縮成一團,目光定格在長褲鮮紅的血跡上,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兩人全程沉默。
周淮言為了讓她盡快得到醫治,開車駛入離工地最近的一所醫院。
把她送到急診,才發現這所醫院在錦城頂多算是三流,忙安慰,“先做個簡單檢查、止血,我馬上聯系一家三甲醫院。”
南初很清楚自己當前的身體狀況,渾身上下的擦傷并無大礙,最大的問題是腹中的小東西。
只要配合醫生做檢查,周淮言就會知道她懷孕。
剛測出懷孕那幾天,她還做著能被周淮言接納的美夢。
這幾天的經歷,令她徹底對周淮言死心。
周淮言不喜歡她,更不會接受她腹中的孩子。
當務之急是讓周淮言立馬離開!
看周淮言的勢頭,她檢查結果不出來是不會走的。
她渾身疼痛難當,腦子卻轉得非常快。
急診醫生問她姓名和年齡,第一次她心不在焉,第二次準備回答的時候,周淮言替她做了回應。
周淮言以為她傷到了腿,掛的是外科,醫生信以為真,在電腦上給她建完患者檔案,起身朝她走來,“趕緊把長褲褪下,我把你的傷口做個清理消毒。”
“我朋友正在趕來的路上,他不來,我沒有安全感,不做任何檢查。”
她緊緊抱著上半身,為了把周淮言氣走,故意扯出個謊言。
“身體重要,還是朋友重要?真正的朋友也會以你的健康為重,當然,如果是男朋友就另當別論了。”醫生站在原地嘆氣,“小姑娘想用受傷博得男朋友的心疼,我能理解,但不提倡。因為,身體總歸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