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言黑了臉,伸手捏住她下巴,厲聲喝問:“你在周家住了六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個如此要好的朋友?說出他的名字,我要看看認不認識。”
“你都把他匿名舉報了,又怎么會不認識!”南初本著把他攆走的心思,搬出沈屹來。
她知道,周淮言不喜歡她,卻也不希望她和沈屹走太近。
她希望能用沈屹把周淮言氣走!
周淮言此時的怒不可遏,令她成就感滿滿,緩了緩語氣,“沈教授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有他在身邊,我才有滿滿的安全感。”
“南初!你——”周淮言肩膀劇烈抖動,捏住南初下巴的手,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
南初疼得眼淚直流,但心中有股絕不服輸的精氣神兒提著,沒有半分服軟的意思。
周淮言五味雜陳,滿腹苛責因為有醫生在場,而哽在嗓子眼。
“有什么不滿直接對著我來,別暗戳戳地用見不得光的勾當污蔑我和沈教授。”南初眼神凌厲落在他身上。
他垂下手臂,冷聲笑起來,“我就知道沒有看走眼,你和姓沈的關系不一般。”
“無論我和沈教授的關系如何,都不是你肆意添加罪名、匿名舉報的理由。”她懟。
“才好上幾天就心疼了?”周淮言狠狠盯住她,目光越發陰戾。
醫生看不下去了,扯開診室的門,“如果準備治療,就趕緊配合。如果不想治療,馬上離開。這是醫院急診室,后面還有病號,我沒時間聽你們的恩怨情仇。”
周淮言骨子里的傲嬌,不允許南初眾目睽睽之下與他唱反調!
但這個時候,他手機來電響起。
南初瞥到手機屏上閃爍著“季玫”兩個字,扶著椅背憤然起身,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跑進電梯間。
周淮言心煩意亂,沒有追過去的欲望,攥著手機走出診室接聽。
南初在醫院門口打了輛車,來到南區一個私人婦科診所。
好在她今天穿了件及膝的深色大衣,除去臉上和手臂上外露的擦傷,下身的狼狽被遮住不少。
無論腹中的小東西命運如何,她都不希望周淮言知道它的存在!
去大點的醫院,指定會留下就診記錄。
只要周淮言哪天心血來潮一查,就會暴雷!
所以,她果斷選擇了小診所。
坐診的是個中年女醫生,她簡單說了下情況,女醫生把她引到里面一間干凈無人的房間,做了檢查。
“根據出血量目測,流產的幾率很大,還是做個彩超確定一下吧。”
女醫生做事利落,說話的同時已經往她小腹擠了一團耦合劑,用彩超探頭輕輕推開。
南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從樓梯滾下,下面的溫熱一波接著一波涌出、見紅的時候,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現在,到了裁決腹中小東西生死的時刻!
她不想從醫生此時的表情中知道結果,痛苦閉眼。
這一刻,她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每一秒,既漫長又短暫。
“胎囊已經從宮腔出來,孩子沒有了——”
女醫生帶了惋惜的話傳來,南初的心徹底跌入無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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