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李家墩機場。
大門的崗亭,荷槍實彈的戰士筆直地站著,燈光勾勒出他們冷硬的輪廓。
一輛警車無聲駛來,在門口穩穩停住。
副駕駛位的劉清明率先推門下車,與司機一同打開后備廂,將里面一個沉甸甸的箱包提出來。
后座的林崢與另一人也已下車。
“徐處長,感謝鐵路的同志無私幫助。”林崢主動向那人伸出手。
徐養浩連忙握住,姿態放得很低:“我也是按許部長的指示辦事。林書記,您到了京城,方便的話,還請替我向許部長問好。”
“那是一定的。”林崢手上的力道恰到好處,“像徐處長這樣的好同志,就應該多擔擔子嘛。”
一句話,讓徐養浩心頭火熱。
“林書記放心,人在我們那里,萬無一失。”
“我很放心。”林崢松開手,“等我回來,還有地方要麻煩徐處長。”
徐養浩立刻明白,林崢指的是老火車站搬遷。
他本來是在省委大院門外等待劉清明,誰曾想,竟等來了林崢本人。
盡管雙方并不統屬,但林崢的級別擺在那里。
封疆大吏的分量,他掂量得很清楚。
林崢沒有絲毫架子,更沒有命令他做事情。
而是走了正規渠道,直接聯系了鐵道部的許榮昌部長。
向他說明情況,表示需要鐵路公安處幫忙,去市局提一個嫌犯。
名為監禁,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因為劉清明只向吳新蕊申請延長了兩個鐘頭,這個時間線就卡在十點多到十一點。
他不會再讓吳新蕊承擔風險了,劉清明把這事和林崢一說,林崢馬上想到了辦法。
這事如果是劉清明向徐養浩提,人家鳥都不會鳥他。
哪怕他當真成了徐養浩的女婿也不行!
因為涉及到了地方上的政治斗爭,鐵路方面是不會參與的。
但林崢有自已的辦法,通過鐵道部的一把手,把請求變成了指示。
徐養浩就不能不聽了。
林崢給他的回報,是承他的情,并會在許榮昌面前提一句。
這就是等價交換,不愁徐養浩不盡心。
因此,他們在去機場之前,先去了一趟市局,把秦蘊虹提出來,由徐婕帶著幾名鐵警先一步離開。
結果,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常勝就帶著大隊人馬氣勢洶洶地趕到,撲了個空。
這樣一來,吳新蕊也算對盧東升有了個交代,人不是她不放,是被人提走了,她也無能為力。
機場方面顯然已接到通知,一名空軍軍官帶著幾名戰士迎了上來,敬了個禮。
“首長好!”
林崢點點頭,帶著劉清明,在那名軍官的引領下,將一整箱證物送上了一架停在停機坪深處的軍機。
臨登機前,林崢撥通一個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老魯,我馬上登機,大約三個鐘頭到。”
電話那頭沒有半分驚訝,只傳來一個沉穩的字:“好。”
兩世為人,劉清明還是第一次乘坐軍機。
眼前這架身形龐大的飛機是華夏軍用機的典型代表。
運8.
他本以為會像電影里那樣,和貨物一起擠在貨艙里,沒想到,機艙后部竟有一排固定的座椅。
“抓緊時間休息。”林崢坐下后,只對他說了這一句,便抱著雙臂,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鐵鳥沖破夜色,扶搖直上。
劉清明看著窗外迅速縮小的城市燈火,又轉頭看向身邊已經呼吸平穩的林崢。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這份靜氣,是無數大風大浪里修行出來的。
他自已,卻毫無睡意。
心中像是有團火在燃燒。
差距啊。
兩個半鐘頭后,飛機在京城西郊機場平穩降落。
劉清明心里裝著事,一路輾轉,幾乎沒怎么合眼。
他起身,輕輕碰了碰林崢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