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進的危險,陌生的動作。
直到男人有力的懷抱再次將她包裹。
像是被圍在繭里的蠶,用眼神和氣息織成的細密絲線,將她一圈一圈圍繞起來,慢慢吞沒。
“好了……”
極低而嘶啞的語調,就這樣輕輕的重復著上次的話。
不知道是說給他自己聽,又或者是講給她聽。
視線被剝奪,她聽到將她緊緊擁在懷里的男人呼吸聲逐漸平穩,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動作輕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腦海中某人浮現婁秘書說過的話。
——“顧總很愛重您。”
像是每一個融入日常的瞬間,又像是早早為她考慮好的后路。
顧聿之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說。
然后為她布置好一切。
連將她抱在懷里的動作帶著珍視的愛憐,語音繾綣,
“我聽到了昏迷時你說過的話,老婆。”
他就這樣輕輕的,一點一點地吻著她,低啞的語調趁著似乎能淌出來的甜蜜,像是發誓一般重復著,
“你說讓我教會你愛。”
“說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趴在他懷里的少女沒有講話,只是更緊一點抱住了他。
纖細的手臂環著他的腰,軟軟的臉頰嵌入他懷里。
好像他們生來就該這樣。
合為一體,永不分割。
光亮灑滿了病房的每一處。
面容蒼白的顧聿之再次回到燈光下的時候,又恢復了往日溫柔的正常模樣。
姜梔枝扶著他坐到床上,又給他倒了水,眼巴巴的看著他,
“你現在還疼不疼?醫生知道嗎?我現在就叫醫生!”
那道纖細的身影還沒來得及完全站起,男人的大手就驟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動作很輕地捏了捏。
坐在旁邊的少女瞬間反應過來,機警的視線掃向門外。
房間里只有他們倆,靜悄悄的。
“這一層都是我的人,但不排除老頭子安插了眼線。”
顧聿之握著她的手把玩,很云淡風輕一般,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
“他準備對我動手了。”
猛然蹦出來的“他”,沒讓姜梔枝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我父親,他的慣用手段就是棄卒保帥,斷尾求生。”
“半年前遇到危機,推出去了自己的小兒子頂包。”
“如今遇到了大危機,所以他選擇犧牲我。”
他的小未婚妻驟然睜圓了眼睛。
“所以這里有點危險,老婆。”
男人戀戀不舍的松開了她的手,狹長的狐貍眼積蓄著溫柔,
“我已經沒事了,這兩天多虧了有你。雖然當時沒辦法醒過來,但是意識還在,我總能感覺到你握住我的手,又或者在我旁邊繞來繞去。”
像只焦躁的小貓,豎著尾巴轉來轉去,明明已經沒有發出聲響,可是存在感依舊格外高。
“老頭子心狠,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趁他現在還不知道,你先回家,乖乖等我。好不好,寶寶?”
他的小未婚妻睜著圓圓的眼睛看他,纖長濃密的長睫盈起水波,很干脆利索的起身,然后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顧聿之唇角勾起笑,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到了門口,手指搭上門把手。
然后“啪嗒”一聲,鎖上了門。
顧聿之劍眉微抬。
他的小未婚妻躡手躡腳地走了回來,再次坐回到他身邊,一本正經:
“老公,這次到我保護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