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點,天都,一場多學科專家會診在阜外大會議室開展。
這一次會診,討論的就只有寧老爺子一個人。
而在座的除了阜外各個科室的精英醫生,還有來自全國各自的名醫,做bentall手術的、精通麻醉策略的、能做各種微創手術用胸腔鏡的……
可以說,在場的心胸外科相關醫生湊在一塊,只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就很難死的掉!
但……
此刻會議室內的氣氛相當死寂。
來之前,他們就知道寧老爺子的情況很糟糕,不好處理,因此有了心理準備。
然而當阜外放出詳細的病歷時,他們還是感覺到了觸目驚心,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想象力還是太匱乏,依舊低估了寧老爺子的情況!
就以那475px的胸主動脈直徑,就像是一個膨脹到了極致的氣球。
稍微的異動就有可能引爆這顆定時炸彈!
別說手術了,就連搬動寧老爺子一下可能就要死!
因此,在場的外科醫生基本上不敢碰!
如果是普通病人,拼也就拼一把了,但寧老爺子……他們著實承擔不起這個代價!
哪怕寧氏藥業都是醫學領域的人,清楚手術難度有多高,但自私乃人之常情,誰能保證寧氏藥業就不會記恨他們?
“開胸都可能刺激到胸腹主動脈,導致全層的破裂……”
“的確,更別提還可能出現肺臟的滲血和漏氣了,病人的情況現在是千瘡百孔,而且還是二次手術……這不是做個簡單的孫氏手術就能搞定的。”
不少人的眼神看向了坐在侯教授旁邊的杜崇嵐。
寧老爺子的肺會出問題,在場對肺臟研究最深的恐怕就是杜崇嵐了。
此刻,杜崇嵐也感受到了諸多目光。
他心里泛起一絲苦笑。
這次來阜外,主要是想請侯教授幫忙,結果沒想到撞上了寧老爺子的手術,而對方的手術又恰好跟自己的專業有點重合。
這是壓根走不脫了。
不過這并非關鍵。
問題的重點在于……寧老爺子的情況著實是糟糕,他的肺移植術做得好,但對于肺臟的掌控能力卻沒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這么強!
“你也沒辦法?”旁邊傳來侯從軍的聲音。
“你不答應投我一票,現在想綁架我上船?”杜崇嵐冷硬地回了一句。
侯從軍笑著搖頭:“你那什么序貫式肺移植,統共也才搞了一個來月,起碼也要有幾年的臨床驗證才能推廣。我要為病人負責。”
“說白了你就是不相信這門技術的優越性。”
“哪有這么多天才,如今醫學已經發展到瓶頸了,各種術式都只能慢慢完善,突然冒出一個橫掃全醫學界的技術,這種事情只發生在夢里。”
說完這話,侯從軍又繼續道:“就比如bentall手術、孫氏手術。我們心外科醫生花了十幾年、二十幾年,才慢慢修補成如今的模樣,突然冒出一個顛覆了各種步驟的改良式,然后說比孫氏手術優越很多倍,可能嗎?”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因此會議室不少人都聽到了,紛紛搖頭失笑。
能學成孫氏手術都可以當心外科大佬了,還想要改良?
有這能力,侯教授都可以下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