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時間賣什么關子,直接給出了具體的術式:“病人右手掌、手背皮膚都有大塊缺損。按照常規的術式,可能是從足背取皮膚。
“但病人缺損面積過大,取足背皮瓣的話不妥當。
“因此我綜合考慮后,打算用胸背動脈穿支皮瓣對此處進行修復。”
說話的同時,許秋也拿過了演示用電腦,打開畫圖軟件,在上面給出簡單的圖示。
隨后他又給右手的二到五指畫了個箭頭,同時解說道:“手指這一塊。就可以用雙足帶足背皮瓣的第一、第二趾皮瓣,再造右手的二到五指。
“至于大拇指,則用指趾甲皮瓣行修復術。”
最后,許秋又畫出了足部示意圖。
“還有雙足供區的創面,這里用雙側股前外側穿支皮瓣進行修復。”
雙足的皮瓣移植給手指了,不能不管,否則可能影響足部功能。
而股前外側皮瓣則屬于萬能皮瓣,此處供區位置隱蔽,不用考慮美觀;皮瓣血管蒂恒定變異少,蒂長管粗,移植難度小;更重要的是即便切掉了,也不會影響肢體功能!
這也是皮瓣移植領域的“萬能皮瓣”了。
給出了大概的方向后,許秋隨即便開始介紹具體的手術方案。
會議室再次安靜了下來。
眾人也是隨著許秋的介紹,表情越來越吃驚。
沈瑤眼睛都看直了。
跟著許秋的手術思路走,此刻她竟然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甚至有種現在就上手術臺的沖動!
而旁聽席,湯姆森正一臉急切地等著斯蒂芬翻譯。
不過,對方的中文還是欠缺點意思,很多非肺移植領域的名詞都不一定能快速理解。
因此最后還是蔣建明負責講解。
而湯姆森聽完初步方案后,就已經開始激動了。
這是他來到大夏之后,聽到的最完善的術式!
比起省院的全手脫套傷重建,許秋的治療思路肉眼可見地領先!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顯然不是許秋心血來潮,隨口就提出來的方案。
對方給出了詳盡的細節。
甚至于,連術中可能會有多少個血管吻合口,術后發生血管危象、皮瓣下靜脈回流障礙,都一一給出了解答或者應對措施!
這一刻,湯姆森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第一次有了一種看到曙光的感覺。
全手脫套傷治療的曙光!
如果按照許秋的術式去做,或許真能完成這個手外科老大難疾患的重建與修復!
不過饒是如此,湯姆森對這個術式仍有一大堆的疑問!
而此時,隨著湯姆森站起,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眾人的目光都同時凝聚在這位外國教授身上。
自從開會以來,湯姆森的表情就一直很冷淡,先前若不是沈瑤求助,他可能壓根就不打算露面。
而這次,竟然主動站起來了!
而且表情還充滿了驚喜,甚至于掩藏著一絲絲的火熱。
這時連不懂手外科的人都能看明白,許秋口中的術式已經贏得了湯姆森的初步認可!
“湯姆森教授,有什么問題嗎?”許秋淡淡地掃了一眼,不慌不忙地說道。
語氣仿佛是等待學生提問的教師。
湯姆森并不在意這些無足輕重的細節。
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道:“為什么不選擇游離皮瓣瓦合包繞全手?”
這是全手脫套傷最常見的移植策略。
但,許秋卻全然拋棄了這種做法,甚至于整個再造全程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皮瓣移植法!
一項已經成熟的技術,許秋何以敢拋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