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剛來,就趕上了老太太清醒的時候。
“都說了你不用來,請個護工就行。”周景芝顯然是個傲嬌的老太太。
雖然看到侄孫女在這,心里也很高興,但嘴上卻是一點不饒人。
至于王修文等人,她淡淡點點頭就當做是打招呼了。
沒心思搭理更多。
她已經夠累了,且到了這個年紀已經看明白了很多東西。
“周教授一定要好好休息,早日恢復!”
王修文等人卻心里激動得不行。
老太太果然清醒了。
如果能讓對方幫忙推動省內醫改……
這么一位大國醫改大師出手,應對一個省內的細化改革,豈不是輕輕松松?
不過這時,許秋那邊已經歸檔好了病歷。
他摘下了手套,道:“老太太好好休息吧,家屬跟我來一趟,我教教你術后康復方法,你就按時告訴老太太怎么練。”
說著,就準備轉身離去。
周景芝卻有些詫異。
王修文等人,都恨不得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結果許秋卻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這讓周景芝感覺相當舒服。
當然,更讓她在意的是……我都已經清醒了,你讓侄孫女教我?
是覺得我已經老到連這些簡單的動作都學不會了嗎?
“許醫生是嗎,索性你就在這,直接教給我就行。”周景芝叫住了許秋。
聞言,許秋投來了一個懷疑的目光。
周景芝眉頭跳了跳。
她脾氣也是上來了,道:“教,我就算不清醒了,也不會忘記康復動作。”
王修文等人看得是眼皮直跳。
面對這位老太太,竟然露出這種表情……是該說許秋無禮,還是說他對病人一視同仁?
反正,王修文這會兒是相當不高興。
他想多在周景芝面前轉一轉。
結果許秋檢查完了就走。
而且……對方對老太太的態度,竟然和對待楊軍一模一樣。
一個工人,一個大夏醫學界的里程碑人物,這能一樣嗎?!
說實話。
如果不是因為楊軍背后代表的是全手脫套傷修復與再造術,牽扯到白云省的資金與醫療資源投入,王修文根本不會看對方一眼!
“行,家屬也跟來記一記。”許秋也沒勉強,說道。
周景芝眉毛一豎,對著侄孫女道:“清雅,你出去。我自個學。”
“……”
周清雅有點慌。
不知道該留著還是出去。
許秋這會兒也是感覺到了對付這種老太太的棘手之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認知障礙時的她更好對付。
而現在,明明已經是八十二歲老人,身患阿爾茲海默病,但對方卻不肯服老……
“家屬出去吧。”許秋沒有堅持。
大不了讓護士再偷偷給周清雅教一遍就是,沒必要糾結這些細節。
“麻煩許醫生了。”
周清雅有點不好意思,輕輕鞠了個躬,便站去了門口。
而許秋則按照指南,將“關節活動度練習”“肌力練習”“觸覺、溫度覺訓練”等細致方案教給對方。
“都記住了嗎?”許秋問道。
周景芝沉默了一下。
挺復雜。
她雖然也是醫學界人士,但更偏向于法律方向,以理論為主,要一次性記住這么多訓練方式,還真有點困難。
“你講得太快。”
“沒事,再來一遍。”
許秋語氣平靜。
又重復了一遍后,周景芝這次算是記清楚了。
許秋這才點頭。
實際上周景芝有沒有記住不重要,他都會讓家屬也去護士站那邊學一遍。
正準備離開,但突然,許秋表情一怔,對著打算重新蓋上被子的周景芝道:“等一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