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手外科也有鼠尾接續術的考核。
顯微手外科,主治醫生的臨床手術標準之一,就是縫合三十段,通暢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對通暢率的要求不高。
主要是因為,在切成三十段后,縫合難度激增,而且血栓發生的風險也會成倍增加!
并且到后面,每多增加一段,就是多一重風險。
畢竟,任何一次縫合出錯了,前面所有成功的縫合都會立馬作廢!
用“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三十段,等于是把同一個動作、完美無缺地復刻二十九次!
而如今……自己甚至已經切到了五十段。
在顯微手外科都是佼佼者了。
打一個傅元魁和許秋,應該不難!
想到這,薛宏忍不住哼了起來。
手中的動作也是越快流暢與凌厲。
感受到這種變化,薛宏眸子放光。
來了!
自己最佳的手術狀態!
他沒有浪費這種靈感,再次提刀切下。
唰唰唰。
原本五十段的鼠尾,又多出了五段。
“五十五段……足以讓所有人都震撼一把了!”
他側耳傾聽。
果然,就在此刻,那寂靜的人群突然爆發出了激烈的討論聲。
不過那些聲音混在一塊,且都被刻意壓低了音調,所以根本聽不清是什么。
但薛宏知道……這大概是自己勝利的序曲。
此刻的學術報告廳內。
眾人并不知道薛宏的一廂情愿。
他們也不在乎了。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緊緊地盯著最右邊的屏幕。
他們完全被吸引了。
只見畫面中是一雙穩若磐石的手。
和傅元魁的迅捷、薛宏的勢大力沉不同。
這雙手很穩。
一刀又一刀落下,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每一刀的間距都卡得很精準。
眾人甚至懷疑……如果此刻用尺子來量取,每一節的長度可能都絲毫不差!
而除開穩,另一個感受就是“輕松寫意”了。
不管是傅元魁,還是薛宏。
面對段數已經遠遠超出一般人想象的鼠尾,都是全神貫注、慎之又慎。
而許秋卻截然不同。
緊張的鼠尾接續比賽,到了他這里,竟然有種閑庭信步的感覺。
不像是切段。
更像是切蛋糕。
這一刻,眾人竟然生出了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只不過到底是完全拿捏了,還是莫名其妙的自信,就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一些人卻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佟雪齡眸子一縮,聲音帶著些許顫抖,道:“許秋這……剁肉醬呢?”
黃立岷臉色也無比的嚴肅。
他此刻總算明白譚步飛為什么抖成那樣了。
許秋的做法,和其他人竟然完全不同!
傅元魁和薛宏,哪怕再花里胡哨,也是且切且斟酌,一邊增加段數,一邊考慮自己能不能駕馭。
時不時還會借助顯微鏡進行比劃,測試自己的縫合極限。
但許秋卻沒有這些步驟。
他仿佛早就明確了自己要切多少段。
提前在心里就已經規定了每一段的長度。
所以切下的時候,毫不拖泥帶水。
這是相當不可思議的操作。
即便是傅元魁,當段數超過五十的時候,都不敢說自己一定能縫起來。
所以必須時時刻刻進行估量。
但許秋……他似乎就是奔著某個設定好的段數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