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秋和戴楠很難意識到這一點,畢竟……不就是多做一次縫合,幾分鐘的事情,隨手為之。
“的確是水平的問題,我一直覺得切斷頸七神經是很輕松的解法,但事實上,通過解剖和復合體延長分離長度進行不切斷互換,才更簡單。”許秋承認道。
而這句話,讓其余人都沉默了。
臥槽,果然真相才是快刀……
對于他們來說,可能需要幾十年去追逐的一門技術,在許秋和戴楠這種層次的人眼里,只是順手的事。
“不過,如果能保證束組之間的嚴格對齊的話,切斷之后做神經束膜縫合最好。”許秋說道。
這其實很好理解。
就像人一樣,被逼到極境才有可能破釜沉舟。
患側的頸七神經,切斷后,迸發出來的再生能力會更加優秀。
這種情況下,再與健側束膜縫合,神經的生長速度會超乎想象。
這其實也是鄒婭玉能達到如此效果的原因之一。
戴楠微微頷首。
不切斷術式既然將手術難度降低到了大眾可觸及的程度,那么犧牲一些療效也是值得的。
但令她惆悵的是……目前只有華山醫院的實驗室應用“免疫熒光染色標記束組”取得了成效。
然而其操作極其復雜,根本沒有臨床應用價值。
許秋卻早有準備,道:“2022年,坡縣國立大學的一篇《scienceadvances》的論文證明了,拉曼光譜可以區分神經纖維類型。
“或許借助拉曼光譜顯微技術照射神經斷端,可以區分運動束和感覺束。
“當然,這是我根據拉曼光譜顯微技術的原理來推斷的,理論上這兩種束組的脂質、蛋白質含量不同,應該能做出鑒別。”
大師級手術后,許秋對頸七互換術有了全新的理解。
而這,也是基于對神經本身極致的掌控后,苦思冥想之后發現的可行之法。
當然究竟能不能成,許秋沒辦法驗證。
原因很簡單——拉曼光譜設備過于笨重,且昂貴。
臨醫沒這條件。
但協和那邊,就能輕易調來拉曼光譜設備了。
戴楠一怔,臉上驚疑不定起來。
好家伙。
我以為這已經是全部了。
結果……你把神經束組的鑒別方式也給解決了?
不,嚴格來說不是解決。
而是給出了一個全新的、或許可以臨床應用的方案。
戴楠此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道:“本來研究所這邊可能要陷入一陣子的空窗期了,你這個想法一提出來,邱偉他們又有得忙了!”
原班人馬,繼續深研!
若是真成功了,那就不是單純讓頸七互換術更完美而已了。
整個神經外科領域,目前都對神經束組的區分束手無策,而許秋若是出了成果,那全領域都將受益!
此時,會議室已然是鴉雀無聲。
賴光圳、范鑫等人大氣都不敢出。
就這么看著許秋和戴楠兩人,閑話家常一般道出一個個可以讓醫學界震撼不已的想法與理論。
這一刻,他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