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楠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于是開口問道:“郵件里面說了什么?”
半晌,方具瞻才回過神來。
他笑容帶著些許的鄙夷,道:“保羅那家伙,竟然聲稱霍普金斯醫院內部也在推進頸七互換術,而且已經取得了比許秋更好的療效。
“因此,他們認為頸七互換術應該歸霍普金斯醫院所有。
“而這次的復審,就是要求許秋來霍普金斯醫院證明他的技術比霍普金斯醫院更優秀,否則的話,許秋就是抄襲者。”
這一瞬,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許久,戴楠才像是釋然一般笑了出來:“我還以為霉醫研究院那邊會拿出什么讓人防不勝防的伎倆。
“沒想到,竟然如此樸素粗暴。”
這都已經是明搶了。
而且,還偏偏沒有證偽的辦法。
霍普金斯醫院說自己有,那就是有,畢竟能證明他們有的機構,也全都是霉醫研究院自家人。
“這是打算以技術來決定歸屬權?”戴楠讀出了這大段冠冕堂皇的郵件的真實目的。
方具瞻表情頗為嚴肅:“這會兒你還笑得出來?”
戴楠則道:“我是笑他們太明目張膽了。而且……如果真要比拼技術的話,我反而不怕!”
許秋其他方面可能不太行。
比如對神經外科的整體理解。
又比如各種神外領域的細節等等。
但,唯獨與頸七互換術有關的技術,許秋幾乎挑不出任何弱項。
哪怕是此前用在彭月嬌身上的頸七互換術,那臺手術的缺陷,也只是因為許秋的技術太高超,所以才發現不了技術本身的可優化環節。
而如今,在分成“不切斷術式”與“切斷后束膜縫合”后,頸七互換術更是臻于完美。
再加上許秋本身那無法理解的頂尖技術,戴楠都不知道怎么輸。
哪怕對面是霍普金斯醫院的第一術者,許秋也未免會怵!
方具瞻并沒有親眼見過許秋的手術。
此刻他對許秋的印象,還停留在“戴楠之下,與張驍差不多”的水平。
因而此時發現戴楠語氣輕松后,他更加無法理解了。
不過,方具瞻最后還是選擇相信戴楠。
他旋即問道:“你打算讓我怎么回復,答應下來,還是堅持去鷗洲那邊發布新術式?”
戴楠笑著道:“去鷗洲本就是詐他們一詐。鷗洲神外目前還沒有能和霉國神外年會掰手腕的同級別會議。
“想要讓頸七互換術迅速崛起、要讓許秋盡快進入全球所有神外醫生的視野,非霉國神外年會不可。”
如果許秋現在還是三十歲,可以徐徐圖之。
但如今,許秋已經半只腳踏進棺材里了,四十五歲的年齡,若是還不能借此機會一鳴驚人,往后恐怕都再難有這種機遇。
因此,賭一把,值得!
不過戴楠不會自作主張。
她回答道:“我問問許秋的意見。”
方具瞻補充道:“這次你別又反向勸說了……”
戴楠沒搭腔,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方具瞻仍然覺得有些魔幻。
對面可是霍普金斯醫院……